“张经理也来了?”
陈北雁记得他,朝他勉强笑笑说:“事情过去了,这事张经理不要随便插手。”
开玩笑么,把陈北雁打伤的,乃是三个强大的卫道者,就算是强大如宋叔和沈先生,最终也都铩羽而归,张益溢如何能够从卫道者手里占到便宜?
不过,张益溢这份心意,陈北雁感觉得到,看这个青年,颇为顺眼。
上楼进门,陈北雁被宋叔和沈先生扶着随便进了一间卧室,又很小心的平躺下去,陈北雁全身上下的肌肉看着才不再那么颤抖。
只是他现在整个的形象看着依旧十分凄惨,尤其身上那件因为沾染了太多泥垢几乎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外套上,一道道凄厉的划伤,让人看着不由得阵阵心悸。
眼看陈北雁准备抬手,唐诗雅和张英乙一溜烟的全都凑到了床边,倒把陈北雁吓一跳。
“我没什么事,就是有点虚,不用害怕。”
陈北雁安慰着她们,随手将自己的手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唐诗雅眼神顿时一亮,扯了扯张英乙的衣襟,小心翼翼的向后退了退。
张英乙倒是知道昨天晚上郭安之的伤就是陈北雁治好的,此刻见他给自己号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不是说医不自医么,他能给自己看病?”
“医不自医,其实不是不能给自己看病,而是往往给自己治不太好。”
沈先生小声解释说:“古代医生给别人开药,无所顾忌,反正不是自己吃,所以用药大胆,往往能收到奇效。但是到了自己或者身边亲人的身上,往往就瞻前顾后,担心这药有毒,那药有碍,不怎么大胆,所以也就治不利索。但是在病情判断上,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张英乙恍然,看陈北雁的眉头不经意间轻轻一皱,一颗心顿时也跟唐诗雅一样,高高提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唐诗雅、张英乙和宋叔、沈先生的额头上纷纷见汗,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紧张让他们有种都要窒息的感觉。
为了不打扰陈北雁号脉,大家伙甚至都不敢大声呼吸。
然而,恰恰就是在这种紧张的时候,唐诗雅的电话忽然很不合时宜的响起。
响亮的手机铃声,在房间里响着,听起来那么的刺耳。
唐诗雅有些愤恨的掏出手机,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挂断了,心中暗自骂着,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都是混蛋……
但她尚且没来得及重新把手机放回口袋,手机铃声居然再次响起。
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妞儿”的名字,唐诗雅气不打一处来,接起后没好气的说:“一会儿再打!”
她正待挂断,却听电话那头妞儿喊道:“郭安之醒了!”
她顿时一呆,看了一眼床上的陈北雁,一边准备从房间之中撤出去,一边小声说:“他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
妞儿稍稍犹豫了一下,好似有些为难的说:“就是他说他想找陈北雁说话。”
“呃……”
重伤昏迷然后醒来的病人,往往都会希望找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说说话,郭安之醒来后找人说话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他居然要找陈北雁,却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
唐诗雅十分意外,下意识的止住脚步,小声为难的说:“陈北雁现在不方便,等到有空的时候我再给你回,你先给他说一声。”
“行,我给他……稍等。”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很快妞儿古怪的声音在一次响起来:“他说他知道……陈北雁在给自己号脉,所以才着急给陈北雁说话。陈北雁……真在给自己号脉?”
“什么?”
唐诗雅吃了一惊,飞快的瞟了陈北雁一眼,心中惊疑万分:“你先把电话给他,我问他。”
陈北雁给自己号脉,是躺在床上之后,期间除了妞儿的电话之外,别人谁也没打电话过来,可以说陈北雁现在在做什么事情堪称是暂时局限在这个房间之中的小秘密,就算是隔壁邻居家的任何人也还不知道,郭安之怎么就知道了?
“是谁?”
隐约可以听到电话那头郭安之在询问电话这头的人,以及妞儿的答复,电话里随即响起郭安之的声音:“妈妈,我找爸爸,你让爸爸听电话。”
妈妈?!
唐诗雅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掉了。
郭安之这是肿么个情况,刚刚妞儿不是告诉他了,是她在接电话,怎么郭安之张嘴就来了这么一声?
唐诗雅磕磕巴巴的说:“安之,我是你唐姐,我不是你妈。”
“我知道你是谁。”
郭安之呵呵笑了:“把电话给……给爸爸,他会明白的。”
这个时候,陈北雁恰恰微皱着眉头睁开眼睛,隐隐有些不满的问道:“谁的电话?”
唐诗雅震惊到木然,走过来把电话递给他,说:“说是你儿子。”
陈北雁很明显的也愣了一下,把电话放在耳边,沉声道:“我是陈北雁。”
与原来的世界之中不同,他在这个世界的确已经和靳娜结婚,但是两人不过新婚的模样,还不曾生育,怎么会有儿子?
开什么玩笑?这是哪个脑袋混乱,胡说八道?
“爸爸,这次你受伤,是不是刚刚正在纠结并蒂食人花和初阳迎春木的问题?”
郭安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十分冷静,十分清醒,丝毫没有脑袋混乱的迹象:“爸爸,这两种药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