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门口有很多人,十几个同班同学三五成群的聚在这里说话,还有烤鸭店的服务员端着水果、瓜子、香烟在这里进进出出。
这里本就是不怎么安宁的所在。
但现在这一会儿明显比之正常更骚动。
端着空盘子准备撤出去的服务员下意识的向后退走,唯独在餐厅门口的很多同学下意识的朝着两边闪开,让开道路。
寂静这种东西,就像是传染病,从餐厅门口开始爆发,然后迅速传递到了整个餐厅里。
当所有人的目光出于本能,全部集中在餐厅门口的时候,几个人的人影从楼下的楼梯上走来,走向餐厅门口,最终停在那里。
这是几张在大多数人看来都十分陌生的面孔,但是混迹于省城的很多人,尤其是稍稍混出点样来的人,很容易的就能从这些生面孔单调的表情里读出一种叫做肃杀的东西。
路照青看见带头的人,浑身不由得一震,脊背上一阵发冷。
他不但是混迹省城的人,他还算是混得稍稍有点头脸的人,所以很自然的,他熟悉了解一些普通人并不熟悉了解的东西,自然也就认识一些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认识的人。
堵在门口的那几位,为首的那个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气息,是他所不熟悉的,但却是他不得不敬畏的。
虽然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班同学聚会的门口,但是这似乎也不是他暂时需要搞明白的问题。
他唯一很清楚很明白的是,在第一时间抖擞精神,堆出一脸的笑,远远的伸出自己的手,奉上友好:“喜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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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子哥上到这家烧烤店的二楼,来到大餐厅的门口,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陈北雁,然后是唐诗雅,最后才看到路照青那副谄媚的表情。
早就知道路照青也在的他,并不意外这样的相逢,只是,作为曾经说过话勉强算是认识的人,他只是让自己淡漠的目光淡淡的从路照青的脸上扫过。
然后,他朝着旁边闪开了一个位置。
走在后面的张益溢脱颖而出,迎着所有人错愕的目光,走到陈北雁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弯下腰。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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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荒诞起来,很多人看着陈北雁的目光变得十分古怪。
有疑惑,有质疑,有震惊……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声“少爷”出自何处,但所有人都明白,少爷这个词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一个家族,意味着一个可以在街上淌着走的家族势力,更意味着他们原本熟悉的那个小学历史老师,曾经的同学,那一副随和、亲切的表情背后,是他们完全不熟悉的世界。
如果没有喜子哥,路照青一准认定这是陈北雁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是故意演给别人看的,博取别人的眼球。
然而喜子哥的身份摆在那里,喜子哥默认的事实,谁能质疑他不是事实?
“如果你们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我建议你们也别跟我谈,直接找陈北雁就行。这事他说了算,一句话的事。”
唐诗雅几分钟之前的话犹在耳边,路照青声音苦涩,小声对于宪娟说道:“难怪唐诗雅那么说,原来……”
另一角落里,龚伟和将军肚同样失魂落魄的看着陈北雁,在心中默默的惊骇着:“原来雾晨商厦的少爷就是……陈北雁……”
有些莫名的失落,更有一些莫名的愤怒,刹那间回想起从大学到现在的所有故事,他们忽然发现,一直自以为良好的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小丑。
无论是曾经想要从陈北雁身边把唐诗雅抢走的路照青,还是曾经一直想要和陈北雁竞争靳娜的将军肚,他们忽然明白过来,有些失败,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是的,靳娜现在是陈北雁的妻子,但是身为雾晨商厦的少爷,谁有理由去指责他同时还能拥有唐诗雅?
贪心这种东西,其实只要混到一定的层面上,不难发现,它是一种权力,但是这种权力永远不可能属于所有人。
在一个拥有贪心权力的人面前,他们根本就不配去争什么。
因为争,就是失败,就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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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少爷”喊出口,两眼通红的张益溢随即跨前一步,凑在陈北雁的耳边,用一种极小的声音耳语了一句什么。
陈北雁的眉头顿时一皱,凌厉的目光一个刹那间扫过路照青的脸。
路照青心里一惊,两根腿都有点发颤。
他不知道张益溢给陈北雁说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现在听了张益溢的话之后,陈北雁对他意见很不好,那一种凌厉的目光甚至带着将他整个人穿透的凶念。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惹了这位隐藏很深的大少爷生气?
唐诗雅似乎同样感觉好奇,向着陈北雁投出疑惑的目光。
“有点事,需要出去一下。”
陈北雁当着所有人的面,牵住唐诗雅的手,柔声说道:“你看是继续在这里跟同学们聚聚,还是让张经理送你回去?”
“我回吧。”
没有问陈北雁有什么事,但是唐诗雅基本猜到,有些事情或许不适合自己在场,现在和陈北雁分开,无疑是必须的事情。
留下来继续参加这个同学聚会,或许是打发时间的最佳方式,但是唐诗雅感觉这已经没太大必要。
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