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小年轻名叫孙青松,接待员名叫小娜,两个人是同乡,初中的时候还曾经是校友,虽说俩人之间没什么事,但因为太熟悉的缘故,也算是无话不谈,偶尔开开比较过分的玩笑,你摸一把,我掏一把的事也很依稀寻常。
这会儿小娜看着孙青松的脸色跟见了鬼一样,不免有些好奇,问:“看什么呢?”
“我刚刚好像看见一个人……”
孙青松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八骏庄那边的马哥吗?”
小娜眉梢一挑,说:“知道啊,怎么了?”
孙青松朝着电梯间那边微微撇嘴,说:“我刚才好像看见马哥被喜子哥的人带上去了。”
小娜一愣:“不能吧?不说喜子哥跟马哥关系不错吗?”
孙青松撇撇嘴,说:“这些大哥们的事谁知道?反正我看刚才那个人就是马哥。看来日子不太平啊,这两天弄不好得干仗……”
他就这么一说,当个闲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找个小话题。
孙青松是这样想的,小娜也是这样想的,中午跟人交完班,吃饭的功夫跟另一个同事说了这件事。
然后她的这个同事也是这样想的。
再然后……
“听说了吗?八骏庄那边的马哥被喜子哥逮了?”
“我告诉你个事啊,这两天没事别上街,街上要出乱子。”
“你别给人说哈,咱省城这两天得出大事,有个大哥被另一个大哥的人扣起来了……”
……
各种闲言碎语,通过各色人等的嘴巴,很快蔓延出去,尤其是对这类事情比较关注的人士,更是差点没把自己的嘴当成大喇叭。
八骏庄,一家农家乐餐馆的后院里,十几个彪形大汉聚在一起,愁眉不展。
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明显是这帮人的头,但凡有人说话,总会先看看他。
“涛哥,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据说还是从山水宾馆内部传出来的,我看错不了啊!”
“马哥这几年不容易,送水工那么强,马哥也没低过头,这次喜子哥敢动马哥,纯属摸老虎屁股!这事咱不能干坐着!”
“涛哥,马哥不在,您说句话啊!”
带疤汉子不说话,一直坐在那里喝扎啤。
似乎是想用冰冷的扎啤,让他暴躁的脾气冷却一下。
“涛哥……”
一个小伙子拿了一个手机从前厅方向出门走过来。
涛哥刷一下站起身,问道:“查清楚了?”
小伙子说:“问清楚了,最早发现这个事的事金昌盛的门迎,叫孙青松,他说以前见过马哥后腰上有个刀疤,还有一片痦子,两样组合在一块,很明显。当时喜子哥的人推搡马哥,后腰上的衣服卷起来的时候,他看见了。”
“麻痹!”
涛哥砰地一声把手里的扎啤杯摔碎在地上,咬着牙说:“准备人手!”
刚刚激愤发言的几个人这会儿却都有点哑炮,有个人问:“涛哥,是不是先给喜子哥致个电,再问问?万一是误会……”
“误会他麻痹!”
涛哥咬牙切齿的说:“马哥这次出去,我给你们明说吧,就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现在被抓回来还能有个好?咱们兄弟跟马哥多年,义字当头,不能干看着!你们几个回家收拾收拾,安顿一下老婆孩子,今晚把马哥救出来,咱们也都得出去躲一阵!”
有人就有点撑不住了,结结巴巴的问:“涛哥,马哥得罪不起,咱……”
涛哥抄起另外一个扎啤杯砸他头上,骂道:“你麻痹那是马哥!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
………………
华灯初上,夹在雾晨商厦和公寓楼之间一家中餐馆顾客盈门。
这一家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老店,秉承着一些古老的传统和规矩,对于初次光临的客人来说,自有一番风情。
比如进门的散客,男的都称贝勒,女的都称郡主;进包间的客人,男的都是王爷,女的都是公主……然后所有男女服务员现在还都穿着旗装,男的一概马褂,女的一概旗袍,就差没给男服务员陪条假辫子了。
三楼最大的一个包间里,一个临时使用黏贴法制造出来的横幅悬挂在包间临街大窗的上方,写着“沈万三先生收徒仪式”,几个黄字嵌在红布上,显得格外喜庆。
现场主持大局的是华夏经济银行河东省总行的行长关锦屏,作为沈万三原来最小的徒弟,沈万三再收徒,他当然需要在场。
更何况,沈万三准备收下的徒弟跟他算起来也算熟人。
“路总好福气,能被师父看中。他日路总飞黄腾达,可得记着带上我。”
对于今晚穿了一身红的路小璐,关锦屏毫不吝啬溢美之词。
以沈万三在财经界不为外界所知的名声和力量,动了收徒之念本身就足够震撼世界,更何况还直接选定了人选,这样的事情也就是事出仓促,没办法提前通知,不然的话,沈万三另外四十六个徒弟不管人在何方,都会赶到现场。
更何况,路小璐已经二十四岁了。
熟知沈万三收徒秉性的关锦屏自然明白,如果不是路小璐真的有格外不一般的天赋,沈万三绝不可能收下这么“高龄”的徒弟——沈万三一直强调,天赋这种东西,自然天成,越早介入教育越好。
这样的一个徒弟,注定会成为高端财务圈子必须瞩目的人物,其未来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关锦屏很难想象。
“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