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有数十辆医院的救护车被惊动,集中到了体育中心东北角的水晶鞋酒吧门口,一个个伤者被抬上救护车,又被呼啸着的救护车送进就近的医院急诊室。
救护车的司机和护士们对于这样的局面大为不满,尤其是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这不是故意给他们添乱吗?
然而,在知道将这些人打成这个样的居然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所有人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因为,没有人确定自己车上拉的这位,究竟是不是那位猛人,这要是让那位猛人听到了他们现在的这种牢骚,那还了得?
有这样的想法属于很正常的一个逻辑思维的推断,既然这位猛人兄已经打趴下了这么多人,他自己还能轻快的了?
按照正常人的想法,这位猛人现在不受点伤才是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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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发无损的陈北雁坐在派出所夜班值班室的长椅上,看着斜对面长椅上的喜子哥,脸上写着奇怪的意味。
跟他一样,喜子哥的一只手也被手铐铐住了,但是喜子哥跟他不一样的是,脸上居然还带着一片青肿,很像是刚刚被打出来的。
陈北雁憋了好一阵,也没憋住,好奇的问道:“我打你了?”
喜子哥冷笑一声:“你可以这样认为。”
但陈北雁真心没办法这样认为。
喜子哥这么一说,他就判定,自己不要说直接打他,就算是间接把谁谁谁打飞之后,也没借由别人的身体打他,喜子哥脸上的伤十之八九是喜子哥自己弄出来的。
这是肿么个意思?因为没挨揍,所以眼馋?
值班室里没有警察,晚上值班的警察似乎是在隔壁的房间里给人录口供,时不时的就能隐隐听到厉声斥责的声音,不知道是在斥责谁。
只有陈北雁和喜子哥的值班室里有点安静,而这种安静伴随着一个警察的到来,随即被打破。
“喜子行啊!”
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带着一张醉醺醺的脸走了进来,看看长椅上的喜子,咧咧嘴,说道:“今天怎么闹的?这么大动静?”
“别提了。”
刚刚还像是个人物的喜子哥这会儿忽然就像是变成了可怜虫,苦着一张脸对这个警察说:“今天晚上倒霉啊,在水晶鞋门口瞎转悠,没成想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出来给我来这一下。何所长你知道,我认识人多啊,水晶鞋那边谁不认识我?一些小兄弟看不下去了,就要收拾这小子。你懂的,一下事就大了……”
陈北雁听着这事有点懵,但仔细一想,不由得笑了。
怪不得喜子哥先给自己脸上来一下,敢情就在这里等着呢。
这倒好,有这一下摆脸上,就成了陈北雁故意挑衅了。
“笑什么笑?老实点!”
何所长回头斥责陈北雁一句,板着脸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像话!动不动的就动手,什么事动手就能解决,那还要道理干什么?要嘴干什么?”
陈北雁耸耸肩膀,说:“那我说几句?”
“谁让你说了?让你说了?你老实点,别说话!”
何所长没好气的一张脸横横的,看着就是极其不耐烦的一个态度。
但是一转脸,再看喜子哥的时候,何所长却又是另外一张嘴脸:“我就说你这事邪乎,按说你喜子不是挑事的人啊,怎么就弄成这个样?”
喜子哥继续苦着脸说:“何所长,今天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受害者,这事你得给我做主。”
“我给你做主?谁给我做主?”
何所长笑着说:“我可听说了,你们闹腾起来的时候,周围就有记者开始关注上了。后来那么多的救护车赶过去,指不定现在就有记者在医院等着采访呢。这事弄成这个样,你让我怎么办?”
喜子哥陪笑道:“何所长神通广大,当然有何所长的办法。”
“可别!你少给我戴高帽。”
何所长扯了一把椅子,背对着办公桌坐在了喜子哥的面前,像是拉家常一样说道:“最近我听说你那边混的风生水起啊,发财?”
喜子哥嘿嘿一笑:“那不都托您老的福?”
“你少来这个哈,我可没见着你一张毛毛。”
何所长笑笑,接过喜子哥递上来的一支烟,说道:“最近你去我们家属院那边没有?”
喜子哥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懵懵懂懂的说:“没有啊,咋了?”
“家属院那边苦啊!”
何所长抱怨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家属院那边多了几个收什么礼品购物券的小商店,还对外卖,卖的那叫一个贵,受不了啊!现如今这社会,工资少得可怜,消费却不低。”
喜子哥心领神会,笑道:“你说你那几家店啊,我知道,老板是我哥们。那小子不是挺有眼力见的吗?怎么这段时间这么不长眼?何所长你放心,我回去找他聊聊。”
“你认识啊?那太好了。”
何所长说:“不过你也注意点,人家做生意的也不容易,怎么着也要让人家保个本。”
这事如果到此结束,马马虎虎也算是两个老朋友在不恰当的地点相遇之后,一个说了一件麻烦事,另一个随口答应下帮忙解决,勉勉强强算是朋友交情的范畴。
不过陈北雁眯着眼睛看着何所长和喜子哥,心里很清楚的知道,这事只是一个开始。
何所长的目光已经转到了陈北雁的身上,他那一双因为喝了酒,显得有些浑浊的眼睛,就像是一副有色眼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