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郑一起上山的人三十岁出头,梳理着整整齐齐的偏分,个头不高,但是看着很精神,上身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下身一条黑色的西裤,脚底下踩着一双黑皮鞋,看着就像个干部。
“田富源,你干什么呢?”
这人使劲喘了口气,舒缓了舒缓因为上山而略显急促的呼吸,极其不满的说道:“小郑给你打电话,让你回去,你怎么不回去?最后还关机,你反了你了!”
他个头不高,嗓门倒是洪亮,几句话说出口,震得人耳朵都有点疼。
陈北雁咧嘴笑笑,对谢文爽说:“这人倒比较上街摆摊卖烧饼。好嗓门啊!”
谢文爽和靳娜噗哧一声笑了,张益溢也咧了嘴。
但是别人没敢笑,包括那些农民,都有点忐忑不安的等着田富源说话。
田富源的脑门上已经见了汗,更加准确的说是脑袋都大了。
陈北雁不认识这人,他却认识,正是县商业局的盛科长;在场这些人,陈北雁调侃谁一句都没问题,但是这个盛科长可是县上的干部啊。
他正想着开口给陈北雁圆圆话,盛科长已经翻脸了。
盛科长一张脸黑的就像是锅底,恶狠狠的瞪着陈北雁,喝道:“你干嘛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我还真没发现哪里没我说话的份。”
陈北雁厌恶的看着这人,瞳孔之中攸忽间闪过一道酷厉的光,刺入盛科长的眼眸。
一个刹那之间,盛科长只觉一股威势扑面而来,山道边上的陈北雁,忽然就变得有山峦一般高大,像是看着一只蝼蚁一样俯视着他。
他心里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倒退两步,脑门上瞬间冒出来一层白毛汗,也不知道是上山累得,还是被陈北雁这一眼吓的。
张益溢跨前一步,冷冰冰的看着盛科长,说道:“这是我们雾晨财团驻河东省分公司总经理陈总,你说话客气点!”
“一个分公司的经理有……”
盛科长习惯性的想要说点瞧不起人的话,张益溢一步踏出,踩在一块烟盒厚薄的石板之上。
但听咔嚓一声,石板当即断裂。
张益溢毫不客气的鄙视着盛科长,说道:“陈总和田总有事要商议,你们闲杂人等离开吧!”
“你……”
盛科长胆怯的看他一眼,歪着脑袋,瞅着田富源说道:“田,田富源,县里领导都等着你呢,你就……”
张益溢忽的再次向前一步,鼻孔之中爆出一声:“嗯?”
盛科长脚底下一个趔趄,一步没站稳,差点没摔地上。
“好好好!……”
他再不敢多待,更不敢多说半个字,灰溜溜的向山下跑去。
小郑都把眼珠子看直了,朝田富源嚷嚷道:“田哥,盛科长专管对外招商政策,你得罪盛科长,咱以后……”
陈北雁淡淡的瞥他一眼,说道:“兄弟,回去告诉你们那县长,就说是我留着老天不让他回。”
张益溢得令,身形一闪,挡在小郑的身前,说道:“陈总的话听清楚了?走吧!”
他个头高大,饶是小郑也挺壮实,却也不敢跟张益溢硬碰硬;更何况,张益溢不管怎么说,都是田富源的客人,他也不敢太放肆。
有点焦急的跺跺脚,小郑撒开脚丫子,朝着山底下跑去,嘴里呼喊着:“盛科长!盛科长……”
栓柱看着他背影,脸上老大不喜:“这个小郑,眼皮子底下就只认钱!肯定是得了他表哥好处了……”
“栓柱!”
田富源狠狠白他一眼,转目看着陈北雁,心里直打鼓:“陈总,你说这事闹的……县里的领导既然来了,咱是不是得去……得去见个面?”
“老田呐,有个事你没想明白。”
陈北雁结果栓柱递上的旱烟,叼在嘴上点上,幽幽说道:“这三块山头,你有五十年的合同,当初相比也签了租用用途,理论上说,只要你自己不擅自更改用途,谁那你都没办法。”
“如果有人因为不称心,要改你的租赁合同,你可以告他,不管他是谁。”
陈北雁瞥他一眼,说道:“归根结底,租赁期内,这块地就是你老田的,谁来插手,你都可以不摆。”
田富源苦笑道:“陈总,你的意思我懂,可这不是……不是理论上吗?”
靳娜微笑道:“田总,做妹子的说你一句,你最好记住。陈总若说理论,那就一定是按理论走。如果有人不愿意将理论,那陈总一样不会跟他们讲理论。”
田富源一怔。
靳娜又说:“实话给你说,在车上跟你通完电话,陈总就说了,这个项目上定了。”
谢文爽挎住陈北雁的胳膊,淡淡的扫视了一圈这片土地,说道:“他说定了,就是定了,任何人也改不了!”
这话出自一个女孩子之口,响在山间,书随时随风飘散,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陈北雁淡定的脸庞,田富源的心里忽然就是一阵宁静。
山间起了一阵风,吹动了远近的青草绿树和花朵。
风中带着香气,带着清新。
“走吧!”
陈北雁挥挥手,忽然说道:“山底下的苍蝇有点烦人,赶走了事。张益溢,该动手就动手,不用吓唬。有些人打不到骨头上不知道疼。”
张益溢咧嘴一笑,说道:“我打到他骨髓里!”
一行人,顺着山路顺风而去。
即将回到养猪场的时候,忽然就看见有两个身高一米八开外的大汉朝着山上走来。
这两个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