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初是一个极为警醒的人,若不是这件事极为不寻常,他绝对不会在她面前袒‘露’出这样的神态,并且在她的注视下持续了许久,他目光中还夹杂着许多容琦看不明白的情绪。
似是平静的湖水忽然之间滚滚‘波’动,这样的音乐和表情就连容琦这个局外人,也感染地眼前涌起一层雾气。
有些人有些事藏在心底,就算是你问他也不会说出口,容琦等着文静初开口。
文静初沉思了半晌,“这盒子是你那个朋友送给你的?”
容琦摇摇头,“不是,是他的朋友送来的。”
文静初微微一笑,“那是一样的,如果他不首肯,别人不会送来这样的东西。”他一顿,“公主是否相信这世上的因果循环实在过于巧妙。”
如果没有巧妙的因果,她也不会来到这里。
文静初短短一瞬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他那清澈的眼睛仿佛终于勘透玄机一般,整个人都比平日里要‘精’神许多,容琦简直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盒子会对人有如此大的影响,又或者影响文静初的,是透过这个盒子所看到的那个人。
“公主,我曾跟你讲过我那个许久不见的朋友。他有惊世之才,行事无拘无束,少年之时就遍迹五洲。我记得他小时候,他母亲曾说过他,他的天分和聪颖酷似他父亲,他父亲从小环境极为坎坷,‘性’格多少受到了磨砺,他却不同,他从小在庇护之中长大,更加地放任自流。他父亲几乎是极近完美之人,‘性’格上尚有任‘性’之处,他就更加如此了。”
容琦道:“这种‘性’格势必会遭受挫折,他走出家族庇护就会明白。”
文静初摇摇头,“若是平常人自然会如此。他却不一样,他走到哪里都备受瞩目。却没有因为这个为他引来祸‘乱’,我和他曾分开几年,再见到他时不得不感叹,他微低下头来看我的那一瞬间,我不禁要感叹,看到他时宛如看到了他父亲。那种无拘无束笑看世间的优雅气质此时此刻,宛如天成一般。”
“虽然说知子莫若母。她母亲曾说他。他地任‘性’和笃定都太似他父亲。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将来一定会在这上面吃到苦头。这些话一开始我坚信不疑。可是那时候我就觉得这话不会再实现。”文静初停顿了一下。“可这世间事总是如此出人意料。我们都没想到。忽然之间会有那么大地变化。”
“这事始料未及。等他发觉却再难以挽回。我知道他地心结就是在此。”话说到此。文静初地话锋陡然一转。“我刚才和公主分析眼前局势。告诉公主在政权之前你已经别无选择。可是我现在收回这句话。我想公主也许有另一种更好地选择。只不过得到地同时也是失去。你选择得到一样就会失去另一样。这世上绝无两全之法。”
容琦知道文静初这话必有深意。可是她现在实在还无法体会。在她心目中还没有那件事让她感受到如此强烈地得失感。
文静初拄着拐杖走出去。去地时候比来地时候步伐要轻盈很多。他本意是来排解她心中地疑‘惑’。现在倒像是她帮他疏通了心中地烦郁。
这样也好。
等到文静初走远。容琦叫来瑾秀。“文公子今天心情好。你去让厨房多做点小菜送去。另外。去找一些容易睡眠地‘药’物放进他地饭食里面。”
听到这里瑾秀的脸‘色’不禁一变,不解地看着容琦。
“文公子几日没好好休息,放些助眠的‘药’。对他‘腿’上的伤势大有好处。只是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要第三人知道。”
瑾秀点点头,“奴婢明白。”
容琦走出自己地屋子。她侧头看看临奕的房间,刚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在风中飘摇的大红灯笼晃‘花’了她的眼睛,今日是‘花’兰节,她就让彼此再过一个清静的夜晚。这样的理由几乎成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不接近的借口,她不接近,临奕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之间隔着这样一张窗户纸谁也不肯先捅开。
临奕和安定将军,二少都不同,临奕更加的冷静,他具备一个帝王的沉着和隐忍,他坚若磐石几乎无人能动摇,不掺杂任何庞杂地情绪,几乎没有任何的弱点。
文静初说的对,临奕地确适合做一位难得的君王。她是不是应该成就他的帝王业成为千古佳话,临奕不曾来问她,她也没有答案。
容琦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另一间侧房,她让瑾秀将瑞梓暂时安排在这里,她走进屋中,瑞梓房里的两个丫鬟立即向她行礼,然后准备就这样退出去,容琦大概也知道以前长公主订下的规矩,但凡长公主进入哪个公子的房间,里面地奴婢都必须第一时间退下,这大概是方便她做出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可是眼下这个当口,她们总不会以为,她这个公主眼见瑞梓还血‘肉’模糊,却依旧不管不顾大大出手吧!趁着那两个丫头还没走几步,容琦道:“你们留下。”
公主说了这样的话,两个丫头才敢留下来继续照顾病人,两张幼稚的小脸上那种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容琦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一直伺候瑞公子?”
其中一个丫鬟道:“没……没有……只是瑞公子服过‘药’之后,我们才来伺候。”容琦点点头,“这段时间,瑞公子有没有醒过来?”
丫鬟忙摇头,“没有。”
容琦点点头不再问话,慢慢走到瑞梓的‘床’前,一股浓烈的中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