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如果遇到这样奇怪的人,定然是避而远之,但是这世间绝对就有着偏要去尝试一下的人。
这种人就往往是不务正业的,往往就是不嫌事多的。
旁边又有一个白脸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他身上的衣服不算是贵,但是已经要比酒馆之中的很多人高上一个档次。
他满脸横肉,已经醉酒,喝的晕晕乎乎。
他踉跄着走到了这个小姑娘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说道,“你说你是洛宁的徒弟?”
小姑娘说道,“正是。”
他继续说道,“我听说洛宁只有一个徒弟,那便是十三路藩王之中尹山河王爷的儿子尹子卿,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葱?”
那小姑娘不去理他,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她去费口舌。
有的人是配的,而有的人却是不配的。
她转过脸去,伸手端起了那碗酒,要喝。
谁知道这个中年人忽然就走上前来,一伸手打翻了她手中的酒碗。
淋淋漓漓的酒水从她衣服上流淌到了桌子上,然后又从桌子上流淌到了地上。
小姑娘依旧是保持着端着酒碗的动作,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的眼中究竟是什么情绪?
没有人能看出来。
她究竟想要怎样?
也没有人能知道。
她忽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放下。
杀了她整个小镇之人的仇恨她都能放下,更何况现在?
她拾起了桌上的筷子,想去夹一块西红柿炒鸡蛋。
那个中年人于是就怒了,他大骂说道,“大爷跟你说话你莫不是聋了?”
他再次出手,只是这次掉落在地下的却是筷子。
半盘西红炒鸡蛋就这样掉落在了地下,那小姑娘的手再次停在了半空。
她的眼神忽然有些迷离。
——
这里是南疆的领土。
郡主费尽心思安排洛宁就是为了让他破境保护南郡城的百姓,应檀溪和刘成同归于尽也是为此,而自己呢?
自己这半年来吃过的苦痛呢?
竟然就是为了保护这群人?
那中年人的语气已经不干净了起来,他借着酒劲,然后骂骂咧咧的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偏要学吹牛,洛宁会有你这种徒弟?你若是真是认识洛宁,我便是把桌上那西红炒鸡蛋的盘子整个吃了……”
他骂的兴起,就连掌柜都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去,伸手阻拦住了那个中年人。
他终于被拉的远了。
小姑娘面无表情的从桌子之上捡起了另一双筷子,开始去吃剩下的那半碟西红柿炒鸡蛋。
可是没有酒了,吃着这些菜便是也是无味的。
她已经忘记了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
但是她只是知道,酒果然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短暂的忘记痛苦,可以让人暂时的欢愉。
刚才那个中年人一定是欢愉的。
而此时的自己一定是忧郁的。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
人们愕然。
他们开始惊讶,他们开始吃惊,这个小姑娘的脸上竟然没有一点悲伤的神情,甚至就连委屈都没有,仿佛刚才那个中年人骂的人不是她一般。
人们开始觉得无趣,于是纷纷转过头开始去继续吃酒。
但是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淡淡的传了出来。
“你应该用剑砍了他!”
这个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是十分的刺耳,就像是一只夜晚的猫头鹰在鸣叫。
人们又顺着这个声音看去,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在这酒馆的角落还坐着一个黑衣人。
——
他的头发是黑的,衣服是黑的,头上发巾是黑的,鞋子是黑的,眼睛也是黑的。
他浑身上下都是黑的,黑的就像是一块烧焦的煤炭。
但是他的皮肤却是白的。
他坐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块静谧的黑夜,让人觉得心中有着不胜的凉意和寒意。
人们开始纷纷避开他的目光,似乎他们根本不想和这样的一个人目光接触。
但是他们却忽然发现,这个人根本没有抬头,他只是低着头,把脸压的很深。
那小姑娘静静的盯着他,然后忽然就笑了起来。
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她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来自哪里。
她平静一笑,看来这半年的时间还不算慢,该来的人一定就是会来的。
她慢慢的放下了筷子,然后看着那个人说道,“我说过我的剑只杀人。”
那人疑惑看着她,“难道那人不是人?”
小姑娘平静盯着他说道,“他是手无寸铁,毫无腹肌之力之人,自然不是我要杀的人。”
那人说道,“那你要杀哪种人?”
小姑娘说道,“我只杀一种人。”
那人瞪起了眼睛,把他那只如同黑月的眸子露了出来,他疑惑的问道,“是我这种人?”
小姑娘瞪着他的眼睛,然后忽然说道,“我要杀的是魔宗人。”
那人就是就很开心的笑了,“那岂不是和我是一种人?”
小姑娘也笑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人于是就说道,“但是你是不是应该知道,你和我曾经也是一种人?”
小姑娘抿嘴笑道,“我和你从来都不是一种人。”
那人的声音就忽然高了起来,“你以为你们那个小镇之上都是无辜之人吗?他们杀过的人比我要不知道多多少倍,但是他们摇身一变,就变成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