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人群外面响起清脆的声音:“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呀?”听到这句话,围观的学员赶紧散开,姚琼与省委党校的校长等领导微笑着站在十多米远。
“姚部长好,旷校长好。”陈青云转身与在场的学员一同向站在最前面的两位领导问好,他身后的鹰钩鼻反而没听到他说的话。
省委党校校长是由胡奎兼任,旷文龙是党校的常务副校长,主持党校的日常工作。姚琼来到党校,他当然得全程陪同,这是官场的基本礼节呀。
在省委领导面前,鹰钩鼻可不敢放肆,他拉着陈青云的胳膊,轻声说:“快走,省委领导来了,别闹出洋相,我们也跟着受累。”
陈青云正要解释,姚琼也看到陈青云,高兴地说:“青云,刚才散会后我就找你,没想到你溜得好快。”姚琼向陈青云介绍了旷文龙,然后拉着陈青云到旁边说悄悄话。
站在食堂门前的青干班学员,包括童侗、宋钟和鹰钩鼻在内,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陈青云和姚琼。鹰钩鼻此时才知道,自己闹了多大的一个乌龙,他不怨自己鲁莽、不听陈青云解释,却暗恨陈青云,为什么不向自己说清楚。
旷文龙也好奇,这个姚琼搞什么名堂,将所有的学员扔在旁边,而与陈青云单独交流。他们正各怀心思的时候,姚琼与陈青云微笑着回到食堂门前。“大家进去吧!都站在门口,我们也进不去呀。”
大家哄地笑着散开了,有的人还夸张地大笑起来。
姚琼不管别人的脸色如何,拉着陈青云坐到主桌上。她就是要告诉党校的那些负责人,陈青云是我的人,你们好生照料着。
果然,第二天选举班干部,临时支部书记就指定由陈青云担任。大家都是官场上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产生意见。接着就选举班长、组织委员、宣传委员、学习委员、文体委员,童侗被选举为宣传委员、方钦亮被选举为文体委员。
“陈书记,这几个月就要在你的领导下工作了。”选举过后,名叫张瑜的班长找到陈青云。
陈青云看张瑜言辞闪烁的样子,知道她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说几句客套话:“张局长,你这不是骂我吗?有什么事情,你直接下指示就行,我照办。”
张瑜笑了,心想:这个小伙子还是很知趣的,并不因为当了临时支部书记而得意。她不再客套,但语气还是很委婉:“陈书记,我们在一块的时间有三个月,需要经常组织一些活动。组织这些活动的费用,学校不会承担。”
陈青云明白了张瑜的意思:“总共要多少费用?以往的惯例是如何解决?”
张瑜说:“通常来讲,是由班干部回单位想办法、或找关系筹措,其他同学有自愿加入的,我们也欢迎,关键是不能强求。上一期的处级青干班,费用筹措得很充足,有二十多万。听说这次的厅级轮训班,人数比我们少,却筹措了四十多万元的班费。”陈青云这才知道,为什么学校学员的临时班委会负责人,基本上都是职务最高、或实权最大的人担任。
陈青云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看不需要在全班发动了,就由我们班干部承担吧。我在局里分管测绘院,可以筹措到四、五万元,剩下的费用就由陈书记和其他班干部想办法了。如果能筹措到二十来万元,就能组织不少活动了。”张瑜直接说出自己筹措的目标,也想给陈青云施加压力,告诉他,青干班的书记不是那么好当的。她已经知道,陈青云是来自雨神县最偏远、最贫穷的山区乡,她不相信陈青云能筹措到这样一笔巨款。如果陈青云筹措不到资金,青干班还不是由自己说了算数,这也是她能慷慨解囊的原因。
陈青云懒得猜想张瑜的小心思,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张瑜:“我看就不要麻烦大家了,这张银行卡里有五十万元,就当班费吧!剩下的还给我就是。如果不够,你再告诉我。”
张瑜犹豫着,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党校学习筹措班费,是普遍的做法,但谁也不敢公开借这个名头到企业去拉赞助,往往是从本单位或下属单位提取一些费用。当然,如果操作得当,企业的赞助也不是不能用,只是要控制适当的金额,并且避免那些敏感的、与自己权力联系太紧密的单位。现在陈青云随手就将五十万扔给自己,谁知道这些钱会不会烫手?会不会带来后患?
陈青云明白张瑜为什么会犹豫,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同样不敢随意接受。他微微笑道:“你放心拿去用就是,这是我炒股赚的钱,不是公款。这张卡没有密码,取现或消费刷卡都没问题。”
张瑜震惊了,她不敢置信,这个从山区出来的小乡长,竟然如此富有,还如此大方。她不了解红杉乡发生的变化,还在用老眼光看待红杉镇。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红杉镇,也正经历着剧烈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