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问仙!
梅岭的梅花如雨,坠下枝头,在山间谷底铺陈出赏心悦目,又哀怨凄婉的一片洁白。
梅晴雪依旧蒙着一层朦胧的面纱,与落梅宗的弟子一起,为前来参加落梅宴的客人们做着导游,不时低声向身边的人介绍一些梅岭风情。
有美相伴,雄性自然很愿意展露自己的能力,不管是腹中文墨、胸中韬略或是那不俗修为。
便有那自认风雅之人,瞧着这漫山遍野的梅林,笑着对身旁的落梅宗仙子道:“世人皆言梅有四贵,不知仙子可否为我等解惑。”
那落梅宗弟子故作不知,俏脸上涌起好奇,“还有这等说法?”
“贵稀不贵密,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开。这便是那梅之四贵。”那人轻轻一摆手中折扇,摆出一番从容气度。
落梅宗弟子,先是故意装作琢磨一番,然后由衷感慨道:“的确说得极是,公子果然大才。”
那人终归还是不忘谦虚一番,“拾人牙慧罢了,不作数不作数。”
身旁的其余众人听了这句才稍微好受了些,若是此人借势高傲,那可别怪我等要杀一杀你那点小威风了。
更有那酸掉大牙的爱慕者,瞧着身边落梅宗仙子的款款身姿,婀娜体态,朱唇轻启吐出的清脆声音,掩面娇笑的醉人神态,深情款款地吟上一句,“款款梅花笑,殷殷爱梅情。”
羞得仙子脸上红霞飞起,四周起哄之声不断。
山间更有那些一个激动,便在梅林之中舞剑之人,有操纵掉落花瓣曼妙飞舞之人。
午间更是在梅林之中,坐入梅花坞,摆上梅花宴,喝起梅花酿,听听梅花曲,再见梅花舞。
总而言之,一天的游览,所有人都觉得不虚此行。
就连那些心里装着许多事情的,如袁枢、陆瑜、谢宇乃至于郁南,都由衷觉得,这落梅宴果然大有乐趣。
只不过落梅宗的这些好,在不同的人心中,产生着不同的影响罢了。
一天终了,下山之时,郁南朝着在山门处送客的长老微微一笑,可惜如今这位长老却早没了郁南初次上山时那种怎么看怎么喜欢的笑脸,整张脸面无表情,看着郁南就如一个陌生人一般。
郁南就更开心了,他聚音成线道:“转告梅宗主,我等着她的交代。”
旋即悠哉悠哉地朝山下走去。
落梅宗长老看着那道依旧潇洒从容的身影,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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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下,正是许多阴谋诞生之时。
阴谋家们似乎都觉得这漆黑的夜色能够遮掩住自己丑恶的心思;
又或者可以理直气壮地将自己的黑心掏出来,而不像在光明下显得那么丑恶。
尉迟老头挥手布下一个小结界,隔断周遭的探听和窥视,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郁南,神色之中有着赞同,“昨日你的决断很正确很及时,我很欣赏,完全不必在意。”
郁南心道,其实我也不在意,只不过表面上的神色却有些沉重,“可是高大哥......”
尉迟老头看破不说破,摆了摆手,“我等欲成此大事,非枭雄之心不可,高宣遗憾身死,但能为此再做贡献,想必他也是开心的。”
郁南不再矫情,肃然称是,“今日一游,更觉落梅宗潜力无限,必须将其纳入麾下,届时它那盘根错节的势力将会是我们的绝大助力。”
尉迟老头点点头,“不错,但梅南岭苦心经营十几年,积威太深,而且对我们戒备十足,根本不愿合作。”
郁南断然道:“所以她必须死。”
尉迟老头深深望了眼前的白衣年轻人一眼,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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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青梅园中,依旧是青梅深处的小桌旁,陆瑜坐在下首,陆绩和那个老头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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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绩同样挥手隔绝一片小天地,三人密议一会儿。
他看着陆瑜心中不忍的神色,对当年父亲和大哥的教育方式愈发质疑。
琦儿一个姑娘家还好,瑜儿这个未来要做陆家家主的人,却也养成了这幅悲天悯人,没有杀伐决断的性子,那些隐姓埋名的游历,那些观道听书参禅真的合适吗?
他平静说道:“必要时,你可以出头,救下梅晴雪。”
陆瑜霍然抬头。
陆绩又补充道:“不,一定要出头,而且要率先出头。”
转瞬又叹息一声,“不过这个情况不大会发生就是了。”
陆瑜试探着问了句,“梅宗主呢?”
短短两天,几次接触,他内心的直觉告诉他,梅南岭是个很好的人,似乎又像是个很苦的人。
那个一直无言的老头突然开口,“必死无疑。”
陆瑜惊呼,“为何?”
陆绩和那个老头都沉默着,神色惘然。
这世间的利益啊,皆是如此肮脏又让人前赴后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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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同样在进行着这样一场对话。
一直没有露过面的袁家二长老袁钰端坐在椅子上,袁枢站在下方,垂手肃立。
袁钰捋着胡子,微笑着,“既然尉迟老儿已经出手了,那我们袁家也不能闲着,总得做点什么,让尉迟老儿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袁枢默不作声,等着二长老吩咐。
袁钰的目光顺着黑夜飘向梅岭,依稀可见点点灯火,“尉迟老儿和郁家小儿无非是想将落梅宗收入麾下,借此撬动某些暗藏的巨大利益,这点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