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无心果断地摇了摇头。
符临又问,“你师父对你有无恩情?”
岑无心果断点头,“恩比天大。”
“那为何我说你师父在利用你,你便心生动摇,难以平静?”
岑无心浑身一震,缓缓低下头。
符临自己给自己续上一杯茶水,吹了吹茶沫,轻轻嘬了一口,淡淡道:“听说江湖草莽,平生最重义气?”
岑无心抬头看着符临,“人在江湖,义字当先。”
符临笑意盈盈,“那这个义字都有些什么含义?”
岑无心知道符临此问当有深意,但还是一五一十讲出了自己曾经的理解,“不图回报,不论贫贱,不畏险阻。”
符临点头嗯了一声,“总结起来,就是纯粹二字?”
岑无心略一思量,觉得符临总结得太到位了,不住点头。
符临看着手中的茶盏,洁白的瓷壁中,仿佛有嫩绿的竹叶在缓缓浮沉,上下游走间,将透明的白水浸染出一片清明,他开口道:“可这世间何来纯粹?交友之道,过分追求心性上的纯洁,不好。”
岑无心微微睁大了眼睛,面露疑惑。
符临笑了笑,“若一个人,做到了你之前所说的事,他算不算你的挚友,兄弟。你愿不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两肋插刀。”
岑无心坚定地道:“会!”
“那倘若有一天,你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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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他居然将金银财宝置于你们兄弟感情之上,你当如何?”
“弃而远之。”
“若是将权势美色置于其上?”
“弃而远之。”
“妻儿老小呢?”
“弃......”岑无心终究没有吐出那个词。
符临笑着道:“你看,这便是你的立场,但也有那样的江湖豪侠,他们不在乎权势美色、也不在乎妻儿老小,他们就喜欢金银财宝,他们的答案便又不一样。他们纯粹吗?”
岑无心皱着眉,默默思索着。
符临的声音不疾不徐,“我们习惯以圣人的准则去要求他人,而以俗人的心思来约束自己。要求朋友兄弟对自己都要纯粹透彻,自己却摆弄着那些小九九而不自知。我们不能要求所有的朋友兄弟的立场都要跟自己一样,你视金钱如粪土,而他却囊中羞涩,莫非你们便做不得朋友了?在已经成为朋友的基础上,只要没有蓄意伤害过自己,那便不算有过,如果还帮助了自己,那便是一件很值得自己开心的事,一件需要自己去感激的事。”
岑无心迷茫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朝着符临长揖及地,“多谢符先生指点。”
符临微笑道:“去吧,点好人手,咱们准备出发。”
看着岑无心推门出去的背影,符临端起茶盏,将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和着茶汤一口咽回肚中,
“许多人要求纯粹,其实是在算计得失。”
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岑无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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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达那个杀掉乔衍的命令后,负手挺立的乔琬面带着自信的微笑,自己这边,有七境中品的清溪剑池柴掌门亲自坐镇,外面还有一个六境下品的柳乘风守在小南宫门,另外董慎俞横赵恪这些也都是二境的修行者,你一个不会修行之人,今天算是插翅难逃了。
忽然,两双手一左一右将他的手臂朝旁一扯,然后向后一扭,乔琬大惊,“董慎!俞横!你们干什么?!”
赵恪大惊,正要有所动作,一道剑光闪过,被柴玉璞斩断了脖颈,头颅滚落在地。
柴玉璞淡淡道:“王上说得不错,这摊浑水岂是你能够趟的。”
王座上,乔周轻轻叹息。
乔琬扭头朝董慎和俞横怒吼道:“你们干什么,是要你们杀了他啊!”
二人面无表情。
乔衍缓缓走过来,董慎和俞横一人一脚踢在乔琬的腿弯,让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乔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虽然不认我这个哥哥,我还是得认你这个愚蠢的弟弟啊。”
乔琬双目喷火,乔衍摇着头,“你就没想过,外面小南宫门有重兵有高手,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乔琬大惊失色,望向柴玉璞,柴玉璞的眼神之中,满是淡漠。
他拼命挣扎,两双手却如铁钳一般将他牢牢制住。
乔衍从俞横的腰间拔出长剑,轻轻架在乔琬的肩头,“愚蠢的弟弟,虽然你犯下如此大错,求我,跪在地上好好求我,或许我能饶你一命。”
乔琬声音已经变得尖利起来,“做梦,你个庶出的杂种,老子这辈子都不会求你一个字,老子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乔周的声音突然响起,“衍儿,留下你弟弟性命吧。”
乔衍扭头望着他的父王,满脸惊愕,“父王,兴兵谋反,乃是死罪啊!”
乔周叹息道:“我会将他贬为庶人,留得一条性命。”
乔衍仰天长叹,一把将手中长剑扔在地上,踉跄着转身,失魂落魄地就要朝大殿外走去。
董慎和俞横对视一眼,何公公察觉到不妙,飞扑过来,却被柴玉璞在空中拦下,董慎拔出长剑,一剑穿透了乔琬的心口。
乔琬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董慎,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奉承巴结的董慎,居然敢真的就在这大殿之上,一剑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乔周颓然地瘫倒在王座上,仰望着大殿的穹顶,眼泪无声滑落。
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