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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海风吹不到,海水拍不进,朝廷管不了,蒲家就是天。
所以,即使那袭青衫出现,也没有几个人认为他就能翻得了天。
这少年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身上也没个几两虬结扎实的肌肉,估计连江湖武夫的几拳都挨不下来,多半只是个热血上头的愣头青罢了。
至于修行者,那是谁也不会去想的,要真那么容易就有修行者来,这个扶胥镇上还会是他蒲家独大这么多年?
这穷乡僻壤最边陲的小镇,据说多少多少年以前曾经繁华过,自打那传说中的南海神庙没了踪影,就慢慢破败了,以前忙碌的港口,现在也衰退了,大船都去了百里之外的黄水港停靠,只有些小船还会偶尔在这儿靠靠岸,时间都没个准,苦力的日子也越来越难干。
这个镇上最出名的苦力,就是刚刚站出来的张得安了,可惜他也马上要死了。
堂中的食客们除了脸上有些兔死狐悲的哀伤与愤慨,并不慌张,也没人溜走,因为谁都知道只要你没惹到蒲公子,或者他没看上你点啥,蒲公子不会大开杀戒的。
你看,蒲公子现在不都还在笑嘛。
蒲显的确在笑,他收回手,直起腰,看着二楼的少年,“果然有埋伏啊!”
身旁的狗腿子们在元印的带领下,哈哈大笑。
云落上身前倾,手肘支在栏杆上,笑着说:“打个商量,放过她。”
蒲显转过身来,仰望着楼上的笑脸,“你的姘头?”
身后的邵灵芝突然挺身,挥动匕首再度刺向蒲显。
元印竟无丝毫慌张,甚至没有动作。
蒲显转身,一个巴掌准确地扇在邵灵芝的脸上,将她扇飞在地。
张得安瞳孔猛缩,这蒲显居然也是精通武技,而且还不低!
重新抬头道:“你看,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不放过我啊。”
云落笑容不改,“放过她。”
一丝恼怒出现在蒲显的脸上,他一把抓起邵灵芝的头发,将她的头扯起,凑近深深闻了一口,“多好的妇人,本来准备锦衣玉食待你,可如今,就只能等我玩腻了,再赏给别人了。”
他转头看着身边的扈从们,“你们真走运。”
那帮扈从眼放绿光,目光皆在邵灵芝衣袍下的玲珑曲线上游移。
云落眉头皱起,“真不给面子?”
蒲显哈哈大笑,走出柜台,看着躺在地上无力动弹的一名刺客,一脚跺在他的脸上,脚腕用力一拧,笑望向楼上,“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给你面子。”
张得安突然喊道:“公子快走,没你的事。”
元印一掌拍出,印在张得安的胸口,天地元气将他砸得倒飞出去,一路撞碎不少桌椅,打烂一堆菜碟,残羹冷炙四散零落在身上,混着吐出的鲜血,一片狼藉,甚是凄惨。
元印知道蒲公子的某些癖好,手底下收了力,专门留了张得安一条命。
云落轻叹一声,有些事,遇上了就没办法袖手旁观。
更何况,刚才凌家军三个字,牵动了云落的心神,如果是自己猜测的那样,那父债子偿,该是自己帮忙还掉的。
只是,刚拟好的计划又得变了。
他从栏杆上轻轻跃下,落地无声。
蒲显挪开踩在那名可怜刺客脸上的脚掌,拍手道:“哟,原来还是位武技高手。”
元印轻蔑一笑。
云落根本没有理他,而是望向躺在地上的张得安,“有多少故意算计的成分?”
张得安嘴角一片鲜红,苦笑着摇摇头,“蚍蜉撼树,多个念想而已,哪里谈得上算计。”
云落点点头,明白对方言语中的意思。
转头看着毫无惧色的蒲显,“我真的好想一拳打死你。”
“还放狠话?”堂中有些人疑惑地交换一个隐晦的眼神,这少年还嫌死得不够快?还是真的另有依仗?
蒲显故作惊慌,仿佛心有余悸般拍了拍胸口,“我也真的好想被你一拳打死。可惜。”
话才说到一半,两道天地元气化作的巨掌接连拍向云落。
元印趁青衫少年没有防备,已经悄然出手!
看着元先生远超之前的出手阵势,蒲家的众人望向云落的目光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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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死人。
云落望着这个二境巅峰的所谓修行者,眼中有着深深的厌恶。
于是,他不退反进,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一抹青色如风,掠过场中,身形再现,堂中众人情不自禁地起身惊呼。
在扶胥镇横行无忌,强大得令人无力的元印,此刻却如同一只弱小无助的鸡仔被这位青衫少年掐着脖子拎在空中。
云落笑望着蒲显,“怎么说?”
蒲显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蒲显狗眼无珠,惹恼仙师,只求仙师不要杀我,蒲家上下必当做牛做马,以附仙师尾翼,任凭驱遣。”
说完连连磕头,仿佛仙师若不答应,自己就不会停。
这边,一身真气被封的元印艰难地从喉中挤出一句话,“我是西岭剑宗弟子,你不能杀我!”
元印方才只觉得一阵滔天剑意朝着自己汹涌而来,浑身一僵,便被这少年以真元封住了全身真气,动弹不得。
之前也曾有一位修士偶然路过此地,完全不敌对方的元印也是亮出西岭剑宗的招牌才保住性命。
元印紧张地看着云落,眼底还有一丝期盼,看刚才的剑意多半是个剑修,若是剑修,必然知道西岭剑宗的厉害,此次自己或许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