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你是她。”陆思年紧紧盯着我的脸说。
我不知该作出什么反应,或者应该否认?可否认有用吗?陆思年如果没有点凭证,又为何这么问我。
我微眯眸子,头一次发现,陆思年不是脑残。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陆思年垂首望她自己的脚尖,不知是不是在消化我是刘然这个消息。
死一般的寂静在四周蔓延,我在想,是不是应该跟她做一单交易,站在她的角度,应该不会想陆怀年与我有任何牵扯?或者应该说,她不会想陆怀年再想起刘然。
陆思年是怎么想的?
好半晌,她才继续道:“周以宣比我知道得早。”
我惊愕地望着陆思年。这话的意思是,我目前的麻烦,都是周以宣带给我的?我不由想到那天和周以宣的会面,是了,当时她的眼神十分奇异,跟刚才陆思年的眼神很像,我竟然没有多想。
那么周以宣又是怎么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复杂。
像是要解答我的疑问,陆思年幽幽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她是看了袁叔的电脑发现的。一开始她并没有往你身上想,大概是我哥最近查到了什么,她才敢肯定。”
“你今天要离开江城?以后都不回来了是吗?”
我点头默认。
陆思年沉默,也许她也不知道,除了确认我是刘然外,她还能跟我说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郑重地交代:“你手里那条视频,毁了吧。我虽然恨陆建邦,但不会因为他,让自己搭上命案。”
“我知道,爷爷的死,与你无关,相反,你还帮了我们陆家。但我对你说不出感谢。真矛盾,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你聊这些。“
我也从未想过。
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那条视频,我会删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陆思年灼灼地看着我,“既然你当年没有死于车祸,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哥?”
我苦笑,“因为,我离死只差没咽下最后一口气。我花了一年,做康复。”那一年,太难熬了,不管是身,还是心,最恐怖的是,精神时不时被自我放弃的暗示侵扰,很多时候像本来就活在黑暗中一样,令人绝望。
陆思年倒抽口凉气,“你……”
“过去了。”我不欲多谈。毕竟,谁也不是我,不会有身同感受这回事,何必多说。
“所以品源,也是你为了我哥而……”陆思年的脸难看得很,“你真是个,狠女人。我哥如果想起你,如果知道这些,他要怎么办。“
事实上,陆怀年能想起来的几率近乎零吧。陆建邦还对他做了催眠的。
“你不会让陆怀年知道的,正如周以宣。”她们都只想保护陆怀年不受伤,那么不想起,就永远不会受伤。
陆思年手足无措,“我没办法理解,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和他角色互换,他会不会为你做这些。”
会与不会,已经不重要。
“我要走了,以后这些事都与我无关了。周以宣那边,可能要麻烦你。事实上,她这么做很不明智,陆怀年不傻,她动作这么大,陆怀年很难不去注意到。”我只能提点到这里了。我的敌人,永远不是周以宣,从前,现在都如此。
我转身,正要走出花店,陆思年喊住我,“等等。”
“你和沈轶南之间,是真的吗?“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一直到去年,我都可以说是假的,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拿到品源,为陆怀年争取到最多的东西;可到今年,我却不能说,我跟沈轶南之间是假的,因为我认真了。
“你会因为他,背叛我哥吗?”陆思年问得执着。
我沉默不应。
“即便我哥和周以宣结婚,又或许以后他要属于其他女人?”
陆思年还是涉世未深,她不明白,背叛也分很多种。譬如我变了心,就是一种对我和他感情的背叛。
“刘然,我知道我没资格再要求你什么,可如果我跟你说,他们沈家害死了我父亲,沈君全想害死我们陆家所有人,你会不会再帮我们?”
陆思年从她的包里,拎出一个小本,看封皮有些年头了,泛着黄,她说:“我整理爷爷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个东西,爷爷一直把他的东西藏得非常好,这个东西应该是他遗漏了。我原本该给我哥的,可我又怕……”
我不想接,陆思年硬是塞到我手上。
“既然是陆建邦的遗物,就不该给我看。“我有种感觉,一打开就再也回不了头。
陆思年却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要论起来,我也没有资格看。这么多年,我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我还自恃陆家的女儿,可笑,太可笑了。”
我捕捉到她最后一句,心下莫名有点惊悚。
直到我翻开陆建邦的这个小本,我才明白,陆思年为什么这么反常。她根本不是陆怀年的妹妹,她与陆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是在陆怀年出生的几天后,被遗弃在陆家门口的婴儿,如果不是发现得早,她早就被雪埋了。
陆怀年的父母收养了这个女婴,陆建邦给她取的名字,兄妹俩便成为陆家的新成员。一切看起来那么幸福美满。
然而陆建邦的笔触一转,提到了陆怀年他父亲陆泽出事的那个晚上。
“阿泽,爸爸错了吗?你还想沈雨佳吗?可是你告诉过爸爸,已经放下的,你说以后都会守着你们的小家过的,为什么你要去见沈雨佳?你不知道,爸爸和钱琳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