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车呢?”
“坏了。”我扣紧安全带,给他报了具体地址,又说:“麻烦你开快一点。“
沈轶南应该是知道东原厂起火这件事,他没再说话,一路把车开得不止快一点点,以至于到了东原厂时,我攥着安全带的手关节都白了。
东原是最早一批跟品源合作的食品加工厂,规模不小,承担了品源近五分之一的货品产量,影响不可谓不大。
此时的东原厂,笼罩在一片嘈杂之中,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叶轩正在了解起火原因,厂长在处理后续事宜。
我大步过去,还未靠近警戒线就被询问身份。
“我是品源的总经理,文樱。“
可叶轩却有意让我跟这事撇开关系,他跟警察说,我已经被停职了。
我的唇动了动,身后的沈轶南亮出他的身份,警察放他进去。他看我一眼,我立即紧跟他进去。
厂长看到我来了,一个劲跟我赔不是,说他会尽最大的努力解决好产品的问题。
我挥手打断他:“先带我去起火的地方瞧瞧。等会儿再说产品。“
一行人往仓库走,我的眼皮不禁跳了跳。
仓库向来是安全隐患最多的地方,东原厂成立已经十余年,在运营及管理方向一直是标杆,怎么会出现最低级的错误?
我走到烧焦的货架前,拿起一盒烧变形的罐头凤梨,像这样烧变形或直接烧毁的,不计其数,直接影响下一季的出货,偏逢旺季,订单比往常都多,若无意外,今年的业绩妥妥地翻倍。
可如今,这化成灰烬。
我接手品源的三年来,不是没有过意外,像去年暴雨肆虐,品源也有过损失,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的灾难一样,让我难受得想哭。
但我也明白,再难过也好,如果连我都垮了,底下的人又会怎样。
我咬牙打起精神来,吩咐厂长,安排人统计损失,又让叶轩召开紧急会议,联系跟品源合作的所有厂家,能吃下多少产量就多少产量,一点点将产量分摊开来,剩下我再想办法。
厂长羞愧难当,眼眶都红了,哽咽着说:“文总,都怪我没用。“
我轻轻摇头,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想发生,可它发生了,我们就不能躲避,必须解决它,及时止损,否则,多米诺牌效应可能发生在品源身上。
起火原因必须要查,但以过往经验来说,原料存放不当的确有可能引起着火,但这个仓库里的都是成品,它必须符合各项检验标准,暂且不说会不会出现检验之下的遗漏情况,至少这些罐头包装,是不会引起着火的,再加上仓库的温度较常温低,又不是天干物燥的季节,怎么就发生了这次意外?
会不会是人为?
想到这儿,我让叶轩暗中留意事发今天厂里的所有情况,着重在人员调动上。
安排完这些,我下意识就想回公司,是叶轩叫住我。
是哦,我已经被停职了,拿什么身份回去?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裙拖鞋,自嘲地笑了。
从事故现场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外面居然还停着沈轶南的车。
“能不能送我回去?“
“上车。”
刚才急着赶来这边,我坐了他的副驾,可现在,我特别想躲在哪个旮旯里静静。于是,我拉开后车门钻进去。
车窗外吹进来凉凉的风,吹散我眼角的温热。
昏黄的街灯,安静的车厢,还有,安静的沈轶南。这一刻,我挺感激他没有开口说点什么,还有,感激他给了我缓口气的空间。
“沈轶南,现在是品源最需要我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回去?“
他没作声。
我有几分无奈,“品源要是撑不过这一关,就会倒闭,你是不是挺开心的?或者,你想在这时候踩一脚,加速它的毁灭?“
沈轶南低哼:“它能撑三年,我是没想到。它倒不倒闭,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不是什么都值得我踩一脚。“
“是吗?“我无力地笑了,“那,你是答应让我回去了?“
“有条件。“他露出商人逐利的本性。
我没问,事实上,只要他的条件不触到我的底线,哪怕再过分,我都会答应。品源对我来说,太重要。
沈轶南停下车来,摸出一根烟来,一条手臂搭在车窗,慵懒而随性。
“我的条件很简单,不许伤害乔可韵。”
的确蛮简单,不过凡事没有绝对,万一乔可韵来惹我呢?我总不能不还手吧?
我清醒且平静地问他:“我可以保证我不伤害她,前提是她不对我搞小动作。如有万一,希望沈少能体谅。“
沈轶南突然笑了一声,阴森森的,而后才说:“还真是一点亏不吃。我有点明白,品源在你手里为何能活下来。“
靠一毛不拔是吗?这也算本事。
“那么,我们达到口头协议了。麻烦沈少送我回品源。“我急着回去处理东原厂的事故。
“把我当司机?“沈轶南语气清冷。
我耸耸肩,“没办法,车坏了。“
他调了头,往品源的方向开。
凌晨两点半,我又坐回品源顶层的办公室,即便身上没有套装和高跟鞋加持,我仍走得比平常更加昂首挺胸。
进去会议室的一刹那,里面的高管什么表情都有,震惊的,嘲讽的,玩味的,还有一个人,叶轩,他是放心的。
我在正首的位置坐下,声音朗朗:“三更半夜召各位回来开会,事关东原厂引发火灾。我的建议是,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