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瓶,安归半低了头,半晌伸出手。
“我与怀瑾今夜就要离开这里,这份回礼,我便收下了,但你记得,因果而已,你无须觉得我如何善意。”
他玲珑俊美的脸在暗夜下显得有些鬼魅,桃花又不禁觉察到那股子令人心悸的感觉。
“那,安归公子走好,有缘再会。”
桃花向后退了一步说道。
安归只是拢袖点头,妙淑将桃花扶回车上,回头间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主仆二人,她不知道自家小姐如何认识了这两人,但这一回眸,她竟陡然看出与刚刚完全不同的冰冷空寂。
马车驶离了这片街道,怀瑾站在安归身边,此时的安归依旧如白日里一样,连行步间也透着昆仑美玉般的光泽。
他越过躺在地上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
“怀瑾,他们看见了。”
简单的陈述,面容依旧透着直达心底的慈悲良善。
怀瑾从腰间抽出长剑,快速割断了所有人的喉咙,然后熟练的从腰间拿出一个青色药瓶。
白色雾气渐渐升起,尸体慢慢化成一滩血水,安归抬头看天。
“走吧。”
怀瑾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方法,扯下一块旧布擦拭了沾染了些许血渍的剑身,随即跟着安归离去。
桃花回到府中的时候云树祯已经从宫中宴会回来,她吩咐妙淑和小坤不要将遇袭的事告诉任何人,墨明正靠在门廊边等着她。
“爹爹现在人在哪儿?”
府中侍奴们默契的开门给她打掩护,桃花小声问道。
“老爷在书房。”
“老爷今天心情像是不太好。”
墨明跟着说道。
“妙淑,去看看膳房还有什么点心,给我拿一些来。”
“是。”
妙淑低头。
云府书房中明明暗暗的烛火摇曳,桃花走到门前,轻敲了两下门。
“爹爹,我是桃花。”
“进来吧。”
桃花推开门,见云树祯正在书案前书写着什么摞起了厚厚一堆。
“爹爹,您回来了啊,今天王宴如何?”
云树祯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抬起头。
“白天的事我听墨明说了,以后不准独自上山做这么危险的事。”
“是,爹爹!”
桃花做出保证状,云树祯见桃花俏丽纯澈的脸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布云山庄也非如眼前镜面通透,一切都要小心,若是没什么大事,还是少接触些。”
云树祯并不想限制女儿的自由,只是无论是公孙家还是布云山庄,这其中错综复杂暗流涌动都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权衡运筹的,作为父亲,他只希望桃花能够一直开开心心做云府的大小姐,永远不要卷入这些纷争。
“放心爹爹,我有分寸的。”
门外两声敲门声。
“是妙淑来了。”
桃花俏皮说道。
妙淑端着一盘点心糕点走进来,桃花顺手接过放到云树祯的桌案上。
“爹爹今日辛苦,吃些点心早点休息。”
她笑的很是灿烂,云树祯见女儿期盼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拿起一块点心。
“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是,爹爹,那桃花告退了。”
云树祯点点头,桃花带着妙淑退了去。
“王宫宴会发生了什么?”
桃花觉得爹爹今日确实有些奇怪。
“我回来的时候,老爷也刚回府,这宫里的事,怕是只有跟着老爷的凌管家知道了。”
等在门外的墨明开口道。
云淩是云家的老仆,因着功绩卓著被赐主家姓,云家上下都称其淩管家,云淩对云树祯忠心耿耿,为人更是谨言慎行滴水不漏,若是云树祯不想说的事,即便是桃花,也没法从他口中得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淩管家肯定不会告诉我的,罢了,回去睡了。”
桃花挥挥手转身走回自己的别院,妙淑刻意落后了半步,跟在身后的墨明被这一绊险些失态。
“小姐信你,当初你深陷牢笼,是小姐将你从暗卫营救出来,若是让我发现你对小姐有一丝一毫的不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妙淑低声道。
墨明先是微怔,而后笑起来。
“妙淑你在说什么?”
“不要辜负小姐的信任。”
妙淑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夜色渐深,墨明神色有些漠然,又有些说不清的黯淡。
仲春节第二日,王都里发生了件骇人听闻的大案,一早打更的人在朦胧晨光中发现路上几摊血水和破布,可这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件事在王都里传的沸沸扬扬,鬼神说狐仙说,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妙淑把这件事禀报给桃花的时候,桃花只觉得心中划过一道寒意。
“你能确定,那是袭击我们的人吗?”
“不知道,现场除了那些东西什么也没有。”
妙淑也很是不解。
“墨明,你如何看?”
墨明拿了把折扇在耳边扇了扇。
“谢府小姐谢卿卿带的肯定是自家府里的侍奴,如果是谢府的侍奴,失踪了那么些人,谢府定然是会报官的,可这谢家一点动静都没有,或许是那些杂碎故意做的想让我们不再追查?”
谢卿卿本就不识自己的身份,怎么会想到做这一出躲过追查,桃花虽觉得这逻辑大有问题,但查案子那是京都尉府的事,也与她无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桃花做人的宗旨。
不过这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