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回头望去,只见慕谦搓着手笑嘻嘻的站在门外,他五官端正,平日朝服打扮更是衬的威严挺立,今日着了便装,反倒瞧出三分讨好的味道。
“慕大人。”
云娘微微躬身行礼。
“云娘,对我怎么如此客气。”
慕谦连忙上前两步想要扶住她,云娘不动声色的后退。
“慕大人,楼下还有许多事在等我,今日不便,改日再叙。”
“好,那改日,云娘你可是答应了。”
慕谦顺势接过话,云娘不做声只是轻笑了一声。
“云娘楼下催的急呢,莫要误了事啊!”
云娘身后的房间传来一个打趣的声音,听着像是年纪不大的样子,原本端庄的云娘脸颊瞬间红了些,她连忙转身,慌乱间没瞧见慕谦似是愣了愣。
慕谦见云娘下了楼,也回到自己的雅间,元景抬眼看他。
“王上……”
慕谦拱手。
“慕谦私事不必对本王说。”
元景截下他的话,慕谦敛眉似是在思考,他早已收起刚刚面对云娘时的轻快神情严肃。
“臣刚刚似乎听见隔间里的声音有些耳熟……”
他刚开口,元景伸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
“无论你听到的是谁,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是。”
慕谦低头。
今日的王上,似乎确实有些不同……
中厅文华会正是激烈时,一阵阵欢呼声接连响起。
谢培风抽到与学儒书院秦启明对辩,两人激战正酣,措辞犀利,元景透过卷帘看台下辩会。
“果真是百无禁忌,慕谦,你当初也如这般吗?”
“这便是文华会,无论是王亲贵胄还是贫寒学子,只要上了这台子,便一视同仁,没有什么身份的差别,所言所论,都是当下所想。”
慕谦恭敬回应。
这一局以秦启明甘拜下风谢培风获胜终了,下一局,便是宋步鑫与鸿风书院李海。
文辩互问可比高手过招,有来有往方是精彩,但奇怪的是,平日里在王都中颇有才名的李海今日竟被宋步鑫压制的几无招架之力,没过几轮就败下阵来。
文辩结束,孟麒章上场宣布获胜学子,店中小厮取出投票专用的木刻,由众人决出前三甲。
此番文辩,本极有希望夺魁的李海被宋步鑫打败,这使得原本准备投于李海的木刻纷纷转而投向宋步鑫,眼看着自己名下的木刻越来越多,宋步鑫脸上止不住志得意满胸有成竹。
待投票结束,孟麒章拿过项年递上来的纸条。
“文华会前三甲,第一名,谢培风。”
人群一阵欢呼,谢培风虽平日里在王都并不高调,但这次他展现出的锋芒和才学都丝毫不输任何人,王都中出现新贵学子本就惹人侧目,这次谢培风的横空出世更是使得在场众人纷纷压宝于他。
“第二名,宋殿选。”
看到接下来的名字,孟麒章眼神暗了暗,今年的前三甲竟都是贵胄子弟,开霁朝堂,怕是又有一番变化了。
“第三名……宋……”
他刚想读出来,站在一旁的项年却是看到二楼正中雅间前的灯笼忽而灭了。
“且慢。”
他开口道,孟麒章蓦的被打断,也有些不解,项年看着二楼,确认了灯笼熄灭并非巧合后,转身对孟麒章拱手。
“孟老。”
孟麒章看了一眼那熄灭的灯笼,心中有了几分计算。
“第三名名次作废。”
这话一开口众人哗然,文华会举办至今,可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啊。
“这是怎么回事?”
台下有人问道。
“如云中正灭,云谲此非新,文华会虽以各位投票为胜出准则,但始终有灯灭断局的规矩。”
项年站的笔直。
之前确实有如云客栈一灯定输赢的传言,可文华会举办至今从未有灯灭之时,人们议论纷纷。
“胡乱分配三甲,便是文华会的规矩?我看这样下去,如云客栈也别想开下去了。”
台下有人大声道,项年低头望去,果然是他。
“是啊……怎么能这样……”
“如云客栈这样真有些霸道了……”
……
贸然取消学子名次,若是没个正当理由,确实任谁也无法理解,这台下人交头接耳等着如云客栈做什么解释。
“我如云客栈举办文华会三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宋公子激动至此,莫不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一道凌厉的女声,人群分成两边,云娘从中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的,便是刚刚在文辩中落了下风的李海。
宋步鑫见到李海,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我乃鸿子李海,就在昨夜,宋二公子以一千锭金威逼利诱我输掉文辩。”
李海矛头直指宋步鑫。
“你别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宋步鑫横眉直竖,昨夜他答应的那么爽快,没想到是在这儿挖坑等着他跳。
“那一千锭金便是证据!你明知我家境贫寒,老母亲又生着重病急需医治,便借此威胁我,无奈我人单力薄,又苦于家中老母……”
“若不是如云客栈老板娘发现了这件事,我又怎么敢以一己之力与谢府作对……”
他说的凄惨,在场人多是崇尚礼孝之人,这样的困境,当即就有家境殷实者表示愿出资助于李海解他困境。
倒是雅间中的桃花从剥出的花果壳中撒气似的扔了一把。
“都这时候了还要找个垫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