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菱闭着眼沉沉的沉了口气,她顿了一会儿接着又说:
“就是这样一个冷性的人,会记得我的生日,会在我生日的时候给我买礼物给我做好吃的;就是这样一个冷肃的人,会在我迟迟不归的时候焦虑的四处寻找;就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紧紧守护一夜;就是这样一个冷厉的人,会在因为我的原因失去丈夫和儿子之后还独自抚养我二十年。”
程落菱看向柏震衡:“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妈养育我仅仅是因为我是一颗有用的棋子,那么我做这枚棋子做的也是甘之若饴。”
柏震衡问:“这就是你不恨我,不报复我的原因?因为她?”
她说:“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
程落菱抿唇一笑……笑得有点小羞涩。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可否认,我能和柏亦北走到一起都是因为你的关系。”
这句话的化学反应可不小,柏震衡的眉毛立马蹙成了一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
“丫头,我不明白,你和柏亦北认识的时间也并不长,怎么就会对他产生那么浓烈的感情?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坦白说,程落菱不是那种惊艳的爆破别人眼球的女孩,她有种邻家女孩的淡雅,还有种小家碧玉的清纯。
这样的女孩,虽说不是光芒四射,可也很容易叫人念念不忘。
她没有骄傲的出身,可她有傲人的成绩。从入学开始,她都是班里的佼佼者,即使是现在,同学们说起她时也会感叹一句——程落菱真乃学霸也!
所以,追逐她的男孩并不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身上她找不到热点,找不到接触下去的兴趣。总感觉他们身上少了点什么。
到底少了什么?她说不清。
至于对柏亦北……她同样说不清。
她只知道,见不到他时,会想;见到他时,会不由的想去接触。她不在乎他的冷漠,不在乎他的阴晴不定。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就足够了。
感情的事她说不清,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柏亦北产生强烈的依恋。如果非要刨根问底的问个为什么,她代用了《上海滩》里冯程程说过的一句话。
她看着柏震衡说:“有的人你只要看他一眼就已经够了。”
没错,就是这样。有的人你和他相处几十年也未必会擦出火花,有的人只需一眼就注定了一生。
柏震衡再次无语,心里的嗒然若失在以光的速度迅速蔓延。他站起来看着她,脸上早没了刚刚的柔和,他的声音不冷却有点硬。
他说:“丫头,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不懂。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比我更爱你。柏亦北虽好,但未必就是你的良人。陷得太深,到头来苦的终究还是你自己。”
说完,柏震衡转身阔步离去。程落菱一怔,而后一笑。
第一次见面,柏震衡临走对她甩出大道理的时候确实是又冷又硬又无情。但接下来的相处,他总是笑眯眯的像个大肚弥勒佛。他给她买了许多的衣服、首饰和包,也给她买一些小女孩喜欢的零食。
老实讲,物质这东西太过冰冷往往不容易感化人,所以除了零食她都拒之门外。当然了那份合同例外,但是如果不是在柏震衡威逼胁迫下,她是打死都不会签的。
物质不容易暖化人心,可那些暖绵绵的关怀就不好说了。
因为长期的练习跆拳道,她的体质一向不错,平时连个头疼脑热都很少有。
领证后,柏亦北第二次无故失踪的当天,柏震衡就派人把她押到了“念词巢”,岂料当天晚上她就发起了高烧。
李韬给出的结论是:心神不定,温热邪气,气血两燔而所致。
医学术语让柏震衡彻底懵圈圈,李韬不得不用白话文又解释一边:
“意思就是,你把她强制押过来导致她精神高度紧张,再加上这几天的高温,让侵入的温热邪气分解不出来,让气、营、血错综杂乱以致引起高烧。
虽然烧到了三十九度多,但她的神志还算清晰。“念词巢”肯定跟“柏园”没法比,但也有两三个伶俐的佣人照料日常生活。
让她没想到的是,从她倒下的那一刻开始,柏震衡就成了她的专职保姆。喂水、喂饭、喂药、量体温、物理降温,这些都是他亲力亲为。甚至,害怕她半夜突发状况他当天夜里居然在她房间的沙发上将就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她完全好透他才舒了口气。
柏震衡的这一壮举让“念词巢”里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老实讲,柏震衡的“壮举”并不算什么,照顾生病的人是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做的事。
就是这样一个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做的事,却暖化了她的心。因为,柏震衡是第一个在她需要关爱时,给了她关爱。
不可否认,柏震衡这么做不仅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消减了她对他的畏惧与戒备,他们的相处变的融洽起来,融洽的可以互相调侃,互相玩笑。
越相处越对“绑架”她的这个男人反感不起来,甚至有种异样的情绪。
她对他的感觉就像孙女对爷爷,就像女儿对父亲,就像朋友对知己,就像下属对领导。这是一种即亲密又敬畏的感觉。
这种感觉里或许也夹杂着爱,但绝不是男女之爱。
柏震衡的话她不想深究,很多时候他的话和他的人一样深奥的叫人看不透。她不是个喜欢钻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