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都市现代>爱在最美时光绽放>九十四 恨意两边生

晚上九点,柏亦东还在办公室里待着。

他仰靠在大皮椅里,右手两指夹烟,嘴里吞云吐雾,两只脚高高的架在办公桌上,而办公桌上文件、烟灰、烟蒂杂乱无章,狼藉一片。

若大的办公室里此时是烟味弥漫,烟雾缭绕,都不知道到底要抽多少烟才能达到这般景象。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的恐慌依旧未消减半分。

恐慌?

是的,恐慌。

他总感觉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这事儿很可能和自己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事儿,就是想不出也猜不到,这才让他终日惶惶不安。

虽然他在人前掩饰的很好,却终究欺骗不了自己。

这种情绪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两日更是愈演愈烈。奇怪的是,这种情绪不光来的快速,还很莫名其妙,之前毫无征兆,几乎是瞬间出现。

他一开始认为这种不安是柏亦北带给他的,毕竟柏亦北这次回来就是和他抢“凌雲”的,现如今柏亦北不仅顺利占居高位还处处对他压制。

不过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理论,柏亦北回来和他争地位,他愤怒;柏亦北占居高位压制他,他愤怒;柏亦北和他抢合同,他愤怒……

他清晰的感觉到,柏亦北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让他愤怒,并且只是愤怒,从未感到害怕。

还有就是,这种惊惧惶恐的情绪是这两天才冒出来的,他非常确定这种情绪的起因不是柏亦北。

然,不是柏亦北,又会是谁?这似乎成了一个解不开的迷。

柏亦东一脑门子乱糟的时候,有人推门而进,他定睛看去,进来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妻子梁碧娟。

结婚几十年,梁碧娟拢共来“凌雲”也不过几次,这时候过来,让柏亦东感到奇怪,他问:“你怎么来了?”

梁碧娟走过来,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用手指顶着鼻孔,紧蹙着眉毛说:“怎么这么大的烟味,你这是抽了多少啊?”她一向惜命,对危及健康的东西一向避而远之。

柏亦东把两脚撤下来,两手弹着落在胸前的几点烟灰,冷冷的说:“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滚。”

他们夫妻是属于正宗的商业联姻,为了各自的利益绑到了一块儿。没有感情基础,婚后生活自然就是那种相敬如“冰”模式了。

梁碧娟是富家之女,她有她的高傲,绝不做降低格调热恋贴冷屁股的事儿。所以,柏亦东与她淡漠相待,她也绝不赠予一点柔情。

不过,柏亦东到底是柏震衡的儿子,受柏震衡的熏染素质很高,即便对梁碧娟没有丝毫感情,相处时也从未展现过粗鲁的一面,像刚才那样的粗言秽语也是最近两天才出现。

虽说没感情,但到底是朝夕相处,梁碧娟还是能感觉出丈夫的变化的。不过,以他们俩的关系,丈夫心情的好坏统统与她无关,只要不牵扯到她娘家利益或者危及到她柏大少奶奶的地位,她对丈夫的一切都是不闻不问。所以,丈夫偶尔的爆两句粗话,她也不计较。

梁碧娟走过去,自顾自的坐到柏亦东对面,无可不可的瞥了丈夫一眼,轻飘飘的说:“别着急,说完我立马就滚。老实说,过来也并非我自愿。你家老太太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打我这儿了。说是有事儿找不找你,让我务必四下找找。我呢,问了问高宇,他说你估计还在办公室,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喽。”

柏亦东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静音,上面有七八个未接,全是母亲的。于是,问:“我妈找我什么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后天是大伯母的六十大寿,在xx酒店摆了宴,叫我们备好寿礼准时到场。”梁碧娟漫不经心的把事儿说了一遍。

“六十大寿?大伯母的生日不是在我奶奶的前面儿吗?我奶奶的生日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她还过哪门子大寿?”柏亦东觉得好笑极了,这不扯淡吗?

梁碧娟把眉一扬,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负责传话,具体怎样你还是问你家老太太吧。把话带到我也就滚了,省的在这儿碍了你的眼。”说着就站起来,也不看柏亦东是个什么意思,转身嗒嗒嗒的就往外走。

把门一拉开,正看到准备敲门的高宇。

高宇站好,恭恭敬敬的喊了声:“少夫人!”

梁碧娟点了下头算是回应,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宇转身进来,回头把门关好,然后径直来到柏亦东的对面。

柏亦东点了根烟,道:“说吧。”

高宇报告说:“那几份文件都是吴总亲自跟进的,但他每次都是打着您的旗号,次次都或明或暗的说是您的授意。还有,柏亦北所给您的文件上的行贿数额一百万并不准确。”

柏亦东问:“柏亦北故意把数额说大了?”这一点完全有可能,毕竟他们是死对头,柏亦北为了整他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高宇抿着嘴不说话了。

一看高宇的表情,柏亦东意识到是自己把话说反了,他竖起眉毛嚷:“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高宇看了看柏亦东,战战兢兢的说:“仅城建公司,吴总就行贿六百万,剩下的那几家,只多不少。”

柏亦东刹时眼瞪如珠,从椅子里一跃而起,大叫:“吴洪力这个狗东西,这是要让老子把牢底坐穿啊。”盛怒之下,三两下就把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一扫而光,顷刻间,地上杂乱不堪。

高宇本能的倒退两步,才免受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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