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问黎洪是她的故人吗?锦念就有些心虚地摇头,确切地说,黎洪更像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
但听李烈这口气,似乎还真是认识的?!
她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目含地期待看向李烈,眸子一眨也不眨。
不知怎的,李烈只觉得自己心跳突然加快起来,目光不觉便一條,转头看向远处,冷淡道:“我没有听过这个人。”
锦念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硬了,不认识你还般问,害她心悬了半晌。
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心悬,似乎是期盼着李烈是认识黎洪的,又似乎是期盼根本就没有黎洪这个人。
这种心情很复杂和矛盾。
也幸好李烈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还在盯着远处的竹林看,有风吹过,竹叶萧萧作响。
锦念暗暗舒了一口气,她跟李烈道了谢,带着莺歌继续往后厨走去。
一直到锦念消失在拐角,李烈还在望着竹林看,不言不语的。
展风觉得李烈今日有些古怪,他问道:“国公爷,竹林可有什么不妥?”那里竹枝簇簇,翠叶迎风摇摆,与普通竹林,并无异样。
李烈收回目光,沉默转身回了凉亭。
甬道边还有些无名的小花在开放,锦念慢步走在前头,莺歌跟在后头,过了拐角后,莺歌就追上前,好奇地问锦念:“小姐,黎洪是谁?”
近一年多来,小姐先是要找一个容长脸的婆子,后来又要找念安居士。
如今,好不容易刚有了点念安居士刚的音讯,凭空里怎么又冒出个了黎洪?
锦念还在想梦里的事,闻言就道:“那是我胡诌的。”
胡诌的!
可是为了跟英国公套关系?毕竟三老爷的升迁就掌握在这位钦差大人手里。
可三老爷的事不是已经托了顾公子帮忙吗?
莺歌想不明白,又见锦念脸色不太好看,也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便识趣的闭了嘴。
主仆二人去了后厨,柳氏从杂事房里拨了好些人过来帮厨,见到她到来,众人都好奇地盯着她看。
锦念找来管事娘子,嘱咐道:“……酸梅汤煮好了放水井里镇凉,切莫加冰块,还未入夏,夫人们脾胃弱,食不得太凉的。”她既然揽了这差事,总要做得周全些。
原先,管事娘子见这六小姐年纪尚小,心里本是有些怠慢的,如今见她吩咐得有章法,恭敬地应诺去安排了。
锦念在后厨待了近半个时辰,亲眼看着丫鬟把酸梅汤吊入井里了,这才迈步出后厨。
她有些担心李烈还在紫竹林里,索性绕了远路回了水榭,杜鹃和宫嬷嬷已等候多时。
露台上的茶几已抬进茶室里,适才那身穿半袖的丫鬟也不知去向,茶室里空无一人。
锦念在椅子上坐下,她还没开口,宫嬷嬷就上前禀道:“还是小姐有先见之明,戏楼外果然有异动。”
宫嬷嬷以前是走江湖的,前两日,锦念让她留意戏楼外面的动静,还叫她特别要留意柳氏和苏锦桐身边的人,重点是留意苏锦桐,她当时还觉得锦念多心。
如今瞧来,大户人家后宅的那些绕绕弯弯的手段,是她低估了。
宫嬷嬷话里的庆幸锦念倒没留意到,她点头示意宫嬷嬷继续往下说。
宫嬷嬷道:“开戏前,大夫人身边的喜鹊下了楼,我看她去的方向是水榭而不是后花园,想到小姐说的,我就悄悄跟到了水榭里。在那里,弦┓鄹了那里的丫鬟,喜鹊离开后,丫鬟把药粉倒进茶壶里,她一直待在茶室里,我没能进去查看茶壶里放的是什么药,只好先返回戏楼外。”
锦念莞尔,尽管不知道茶壶里放了什么药,但总归不会是好东西!
她想起苏锦夕叫桂枝拿出去倒掉的那壶茶水,当时还奇怪那壶茶水温刚好,怎么就非得麻烦换新的?
原来,苏锦夕事先就知道那茶水有古怪!
她就说,柳氏知道苏锦妍患花癣被泄露一事的真相后,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当初柳氏误以为她是祸首时,可是伙同苏锦桐想把她永远关在祠堂里的,如今知道真相,如何会放过真凶!
不过,她倒是好奇,柳氏是用什么方法把苏锦桐引到水榭去的。
宫嬷嬷道:“戏刚开场,五小姐身边的桂枝就去了男宾的厅厢,我看到她给马公子续了茶,之后便又返回女宾的厅厢。没多久,又看到她陪同五小姐下了戏楼,两人往水榭那边去,而马公子也已不在厅厢里,我也只好又跟往水榭那边去。”
难道是苏锦桐先约了马跃然在水榭见面?可苏锦桐喜欢的人,明明是顾彦宜而不是马跃然,后来又被老太太警告过了,如何还会约见马跃然?
锦念凝眉,仔细把柳氏、苏锦桐、老太太以及马跃然身边服侍的人都捋了一遍。
她想起一件事,去年去观音山上香为苏子昂祈福时,她曾无意中发现柳氏在荣华堂按了眼线。
能进荣华堂里屋服侍的人不多,除了忍冬、佟妈妈还有老太太身边的一个大丫鬟。佟妈妈是在平妈妈走后才来的,另一个大丫鬟今日一直在老太太身边,未曾离开过戏楼。
那最有可能的人是……
桂枝!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桂枝为何冒着被老太太惩罚的风险,去给苏锦桐和马跃然带话。
那便是柳氏授意的。
难怪在水榭时,苏锦夕首先是盯着桂枝询问:“怎么你们就突然跑到我们身后去了?”
这般想来,苏锦夕带人往水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