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微扬有片刻的石化,他思考得太专注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问题。以前他在研究方面有什么灵感,那也是不管天黑天亮,立刻挽起袖子就开干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既愧疚又悻悻然,满怀决心和激情而来,这样的结局还真的是铩羽而归。
他垂头丧气的向自己的房间移步。
颜如舜轻轻地关上房门,那个气息灰败的背影却在眼前久久不散。
他这一整晚只怕都会睡不好觉吧?
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份了?
她转身,重新拉开房间门,探出头去:“辛微扬——”
“嗯?”他回头看着她。
“那个染色体平衡易位症的事情……是你误会了!我没有那种病。”
一瞬间,颜如舜觉得辛微扬好像一只炸了毛的雄狮一样,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压迫力:“你说什么?”
她极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我没有说过我有病,我只是问你知不知道这种病——唔,我有个朋友因为得了这种病,就被男朋友甩了,我想问问你的看法而已。”
辛微扬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无声无息的,但气场压力却步步倍增。
颜如舜感觉头皮发麻,很想不管不顾地将门关上了事。然而,她正要付诸行动,辛微扬已经一只手牢牢的撑在了门上。
“颜如舜,戏弄我很好玩吗?”他似乎有些愤怒。
“没有,我也不知道,嗯,你居然会产生这种误会。”她结结巴巴地回答着,下意识的往后微仰,脚下无意识地碎步退后。辛微扬就步步进逼,一直把她逼到床边上。
床弦在膝盖窝一顶,她毫无防备,“哎哟”一声跌坐上去。
辛微扬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那种无形的威胁感让她下意识的裹紧外套、缩起脖子,做乌龟状。
“喂,你别太过份了啊!”本来想要扳回一下形势,结果一开口,却是一副外强中干的口气。
颜如舜自己都不忍卒闻,可怜巴巴的接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嘛,你、你别乱来。”
辛微扬没有乱来,他只是咄咄逼人的问:“给我一个答案。”
“嗯?”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连一个答案都不给吗?”
颜如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表白那件事。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这句话时,眼睛里闪烁着一等星般耀眼的光彩。
夜半更深,孤男寡女同室共处,缩在床这么个令人浮想联翩的地方,在晕黄暧昧的落地灯光中,被男人逼问表白的答复,颜如舜表示压力山大。
她心跳如鼓,浑身浸出一层细细的薄汗,不知不觉间憋红了脸:“我,我要考虑一下。”
“多久?”
“呃,三天。”她伸出三根手指头,但随即又后悔了,多加了四根手指头,“不,一个星期。”
辛微扬断然将她的手指头按下去。
“一天!”他伸出一根手指头,以不容拒绝的气势说,“明天晚上就给我答案。”
“为什么?”颜如舜惊叫着抗议。
“我好决定搬不搬家——因为本来我已经安排好明天搬的。”他一脸的认真,仿佛这个理由再正经不过,“就这样说定了。”
可是,这算是什么理由?难道迟两日搬,家就飞走了吗?
颜如舜瞠目结舌。
辛微扬却已经迈着大步转身离去,在门口还停下来道了一声“晚安”,说:“睡个好觉。”
咔嗒!
房门轻轻关上了。
颜如舜气馁的捶了一下床:见鬼,她现在能睡个好觉才怪。
不过,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经过,又暗戳戳地觉得辛微扬霸气外露,男人味爆棚。
要是他刚才在床边上强势的把自己压倒,然后……
等等,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难道真的到了春心荡漾的年纪了吗?
她充满羞耻感的哀叹一声,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脸。
时间紧迫。
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的颜如舜起了个大早,避过辛微扬出了门。
到了公司,她用年假向姜大秘请了半天的假,午饭时分就离开公司,向着约好的茶楼直奔而去。
梅白早就等在那里。
这些天,她气色好转了不少,只是眉目之间还有些怏怏之色,想必心里还没有完全释然。
不过一见到发小,她的脸上反而多出几分光彩。
自小到大,这还是颜如舜第一次就感情问题向她求助,她决定要放下自己的心情,好好帮她一次。
点了茶和茶点之后,颜如舜唉声叹气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趴在桌上问:“你说怎么办啊?”
梅白哔哔啵啵的吐着瓜子壳,眉毛一扬说:“当然是答应呀——想想看,你要找个合格的孩子他爸,人家就认认真真的去思考自己是不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孩子他爸;你误导人家自己有病,人家就想方设法的寻求解决办法。男人有这样的态度,你不觉得他很诚恳、很可爱吗?”
“真的假的啊?”颜如舜不很确定,“万一他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呢?况且,他又是个大教授,肩负着国家重点实验室项目,如果以后我让他做点儿家务、带带孩子,就把他的实验项目给耽搁了,那我不成了国家罪人?”
梅白无语:“你是大山里面出来的吗?你家大教授每年光孩子教育就准备‘啪’二十万到四十万,你还担心什么家务活、带孩子啊?请保姆、请月嫂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