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最后剩下白云飞一个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看充满危险的四周环境,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那段吊着的绳子上。
待绳子转过来时,他抓住绳子迅速下拉几下,然后一个纵跃,便飞身跳上托盘。
同时身子紧紧地贴在托盘的吊杆上,双臂也紧紧地抱住了吊杆。
此时的白云飞紧张得身体都有些僵硬,剧烈而急速的心跳不停地撞击着胸膛。
要说不害怕是假的,但白云飞发现人一旦害怕到一定程度,反而心里有一种异样的踏实。
这简直和不害怕时的状态没什么两样,这不由得白云飞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麻木了?
而对面的人也早就配合着帮白云飞扶好对面的托盘,防止上下起伏过大出现危险。
虽然是抱着吊托盘的吊杆在旋转,白云飞本来是面对吊杆背对四周坑壁的,而且对那些毒蛇也非常恐惧。
但白云飞还是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坑壁和穹顶,庞大的空间,旋转的天平,幽深的巨坑,邪恶的毒蛇…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却是如此清晰地在白云飞眼前运动,让他头脑眩晕。
眩晕中,白云飞觉得这恍如梦境,飘飘悠悠,竟希望自己就此睡去。
猛然间,白云飞为此时自己居然能产生这样的想法而吓出一身冷汗,赶紧转回头,深呼吸几口,待接近了对面通道口时,纵身跳下。
至此,所有从藏经洞进入的成员零损伤地顺利通过这诡异的“拷问天平”,大家的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笑容。
在高度紧张中煎熬了这么久,总算放松了绷紧的这根弦,精神和身体上的疲劳顷刻间一起涌来。
白云飞掏出手机一看,已是天亮时分。
折腾了一夜没有休息,前面还有未知的凶险和艰难在等着众人,所以大家决定先在这里休整一会儿,补充一下能量和水分。
大家掏出各自背囊里的面包、饼干和矿泉水,吃喝起来。
在补充食水的过程中,白云飞总是不由自主地向前方黑暗的通道里扫上两眼,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似乎前面的道路更危险。
但已经走到这里,哪还有退却的道理?
在收拾行装的时候,白云飞问十三:“兄弟贵姓啊,怎么称呼?”
没想到十三咧嘴一笑:“名字这东西不重要,就叫我十三吧,白哥。”
白云飞拍拍他的肩膀,对他会心一笑。
大家准备停当,准备出发。
所有人在经历这旋转天平的惊心动魄之后,都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道鬼门关,不由得驻足在通道口回望。
曹龙轩缓缓说道:“待过此关,方知始末,原来这所谓‘拷问天平’,拷问的乃人性的自私或是奉献,考验的是团结抑或背叛。”
众人也不知道他猜测的对是不对,不过通过这一番惊险无比的“称量,”众人都觉得他的分析应该是正确的。
众人开始向前进发。
前方的通道仍是麻青色的花岗岩条石砌成,不过这端的通道较短,向前走出去十几步,前方就有一道石门出现在手电光里。
门下是几级台阶,是用同样材质的条石砌成的。
踏上台阶,大家来到门前仔细端详。
和那道九绝连环铁门不同,这是一扇由完整的石头凿成的独立石门,所用材料既不是这麻青色的花岗岩,也不是那制成“拷问天平”的含油量极高的油页岩,而是一种白云飞叫不上名的岩石,通体黄褐色。
看来苏老鬼果然对各种造墓材料较为熟悉,他看了两眼,说这是用名为“奇台黄”的石材制做的。
这“奇台黄”在很多地方都有产出,但以产自新疆奇台县的品质为佳,因此而得名,又名“卡拉麦里金”,是现代家居装修非常流行的一种石材。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对苏老鬼在心里又暗暗地佩服一下。
须知这自称没文化的苏老鬼,不仅能辨别出古墓中的用材,还掌握它们的系统知识,连现代的应用领域也摸得一清二楚,确实不简单。
这石门四四方方,从石壁外的部分看约两拳厚,看不出哪边是门轴一侧,哪边是把手一端,乍一看就如同用胶水粘在台阶上面的石壁上一样。
估计打开这道门又将费不少周折。
苏老鬼这敲敲,那摸摸。
孙二问道:“苏老先生,您看这门后会不会有机关?”
苏老鬼想都不想就回答道:“太有可能哩。”
然后掏出兜里的罗盘,对着石门左右验看,然后又往后面的通道退了十步左右,用罗盘瞄几下。
揣回罗盘再次来到石门前的苏老鬼似乎胸中已有计较。
他从背囊里掏出一个布袋子,约有一米来长,随着他的动作袋子里“叮当”直响,想必里边是铁制工具。
果不其然,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些奇形怪状的铁质材料的工具,而且随着他的组装,这些工具看来是一整套的。
而且这工具每种形状都又分出从小到大好几个,就像维修工人用的工具箱里的扳手一样,应该是对应的有不同尺寸的型号。
他组装了这袋工具里的几个扁铁片一样的工具,顺着石门缝向里探,看来他是在探查门后的机簧,试图打开它。
忙活了半天,苏老鬼的额头已经见了汗,破解石门的工作仍是一无所获,便停下来休息。
白云飞趁机请教道:“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