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自知失言,急忙辩解:“不……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又不是大夫,又如何能知情呢。”
文氏不动声色地剜了她一眼,安氏立即低下头再不敢言。
南宫舞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几乎直不起身来:“老祖宗,妾身南宫氏自入得卫府。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熙儿如今十二岁,他是妾身的命根子啊!老祖宗要为妾身做主啊!”
说着又磕下头去。
老祖宗心里,大约已经清楚了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有顾忌啊。
“安氏,萱儿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她不知情也就罢了。”文氏意味深长地说,“她说的话,定是听你平日提起过。你若再敢攀诬,我文氏也是不惧的。”
言下之意,若你顾及你的女儿,就应该清楚怎么做。
果然,安氏软软地跪在地上,向老祖宗磕头:“老祖宗,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猪油蒙了心,看那南宫氏有儿子撑腰,心怀嫉妒。
“又因……五小姐每每压着萱儿一头,所以才……”
安氏几句简短的话,便把下毒与攀诬的罪名全认下了。
卫容若偷眼瞧瞧老祖宗,这样的结果,她甚是满意。
“好。既如此,今后你便不必到眼前儿来了。”老祖宗说着作势起身,“卫家祠堂里缺个扫洒丫头,你去吧。”
安氏眼里的泪滚滚而落:“妾身,多谢老祖宗!”
再次叩下头去。
南宫舞纵是再不甘心,也是无法。
当下众人一一离去。
南宫舞在卫容若临出门的时候,投来感激的一瞥。
初五早上吃过早饭,卫容若又进了秘道。
这两天凤无双没来,也不知道他的腿伤怎么样了。
卫容若稍稍失神,不知为何,眼前竟然浮现出那双寒冰般的眸子。
青霉素的研制还需要时间,她要想办法先跟灵隐确定一下实验室的事情——眼下,她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卫容若想灵隐此时或许就在秘道里。
可是,卫容若沿着秘道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灵隐的影子。
罢了,一直走吧。她想看看是否真的如同灵隐所说,秘道通向百草堂。
下秘道之前,她已经如同往常一样吩咐芸香,守好屋子。
如果是真的,那么正好,卫容若需要买些药材。
前后大约走了两刻钟,卫容若看见秘道的尽头有一扇木门。
卫容若稍稍用力,门“吱吖”一声开了。
就见一间内室,桌子上摆着精致的酒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坐在上首,下首另有一名年轻男子相陪。
卫容若看了一眼,她不认识那老头。
下首的年轻男子,却是灵隐。
“容若来啦!”灵隐向她打招呼,倒像是事先知道她会来一般。
卫容若点了点头,就见老头大惊之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乖徒儿,你都多久没来看师父我了!”
不仅卫容若一愣,灵隐也是一愣。
“我?”卫容若指着自己,“我是你的徒弟?”
老头一下子不干了,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来人啊!欺师灭祖啊!我的乖徒弟都不认我啦!”
卫容若这一惊非同小可。
难道,原身主人竟然有个师父?
又或者说,这个老头患有阿尔茨海默病?
灵隐对于这种情况却是见怪不怪,急忙上前拉住了老头的手:“不是不是。她是很久没有看见师父,有些激动。所以才认不出师父的。”
灵隐一边说着,一边对卫容若打手势,示意她跪下磕头。
那一瞬间,卫容若却想的是,如果此时打手势让自己磕头的人是凤无双,那她说什么也不肯。
可是,就因为他是灵隐。
卫容若无意识地,竟然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师父,徒儿看你来了。”
老头听了这话,高兴极了。立即拿袖子擦干眼泪,拉了卫容若坐在椅子上。
“来,吃饭。”老头一边给卫容若挟菜,一边道。
看着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卫容若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毕竟——自己穿越以来这么久,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卫府的团年饭虽说丰盛,可是卫容若与那些成天戴着面具的人一起吃,终是不自在。
灵隐也为卫容若挟菜,然后微笑着看她。
卫容若的视线落在灵隐身上,然后朝那老头努努嘴。那意思是说,让灵隐给她一个解释。
灵隐轻轻摇了摇头,卫容若努力搜寻原身主人的记忆,却是一无所获。
她轻轻搁下筷子,说道:“我去前面看看,你们慢用。”她装作很熟悉这里的样子,拉开另一个门,朝前厅走去。
此时卫容若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老头是怎么回事。
卫容若刚刚拉开门,就听那老头“哇”地一声又哭了:“你们都不陪我吃饭,我不活啦!”
她听着这如孩童一般的哭声,立即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然后,便听见灵隐在耐心地哄那老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卫容若走到前厅,又走出去,看到高悬的“百草堂”这个金字招牌,确定灵隐没有说慌。
灵隐从后院匆匆赶来。
“他是谁?”卫容若第一句话便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风灵枢?”灵隐不答反问。
卫容若点了点头:“风灵枢?可是五百年前便闻名于世的鬼医?”
关于这点常识,卫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