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月江流一指夹住剑光,心念一动,洞穴满放光明。
持剑之人约莫六七岁,一身黄衣,肥嘟嘟的小圆脸上满是愤怒:“坏人,坏人,不许伤害我义父。”
不远处,黑狗兄满身纱布,头更是裹得像一个大大的棕子。
解放了血犄族真身,黑狗兄再非以前的小老头形象,身材高大魁梧,哪怕是血犄族黑暗本源叛天犄被拔,也有一股浑厚惊天的气势,如同猛虎卧丘。
身旁躺着一人满身银衣,同样是满身残破奄奄一息,正是与孽角“恩深仇重”的风肆险,头顶从未离身的银伞早已被打得破碎,面色潮红,如同煮熟的虾子。
收回目光,看着拼命拦路虽无伤患却是一身狼狈的孩童,月江流说道:“史波浪,让吾为他们治伤吧。”
听闻此语,史波浪认真打量了月江流一番,说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怎么会认识我?”
看着满心戒备的孩童,月江流松开剑,说道:“吾是怨姬的朋友。”
提起绯羽怨姬,史波浪终于放下了戒备:“怨姬姐姐,那大哥哥请你快救救义父,还有山羊叔叔。”
“放心,有吾在,他们不会有事?”
灵眼开,黑狗兄风肆险伤患一览无余。
“中了未来之宰的“天地一念”,此伤容易。”说罢,凌空一抓,两人身上未来之宰留下的残余力量当即抓出。
若是其他伤势或许要多费一番手脚,中咒之后未来之宰一身奥秘早已被参透,治疗他所造成的伤势自然是轻而易举。
“这只邪灵破碎自己的元珠。”月江流皱眉道。
邪灵不同于人类三魂七魄,有着转世轮回之能,而是凝聚一颗本命元珠,元珠不灭,自身不死。
邪灵以秘法破碎元珠,虽能冲破功体极限,获得一时雄力,但是一身根基却无处依凭,只能随着时间慢慢流逝,终局便是灰飞烟灭,不存世间。
外邪尽去,真元功体自有疗伤之能,不多时在史波浪满脸期待中,风肆险幽幽醒来。
“山羊叔叔,山羊叔叔你终于醒了!”史波浪终究是小孩子,看到风肆险醒来,再也坚强不了,一下子扑入风肆险怀中大声哭了起来。
安慰良久,史波浪这才止住哭泣。
“风肆险谢过阁下救命之恩。”
“慢来,救命之恩谈不上,你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月江流阻止道。
“事急从权,区区一颗元珠换的两人性命,值了!”先前大战,风肆险窥得一丝机会,强行破碎元珠,方才携带已被未来之宰拔出叛天犄的黑狗兄以及史波浪杀出重围,到了此地,终于还是不支倒地,“不知黑狗兄伤势如何?”
“他,你不需要担心,虽失去黑暗之源,却能够抓住时机强行蜕变,才情非凡啊。”黑狗兄,月江流有些赞叹。
天地之间本无绝路,福祸本就相依,正如月江流抓住神魔失衡,冒着道化的危机,修为一路拔高。黑狗兄也抓住了黑暗本源被拔的瞬间,彻底摆脱血犄族的宿命,进行蜕变。若是成功,那么血犄族将迎来新的曙光。
观其蜕变之法,与本尊曾经推算而出的“退魔成仙”之法很是雷同。当初魔身将此法送与天草二十六,可惜却是如同水落深潭;与黑狗兄无意的讨论,如今却是插柳成阴。
果然,人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蜕变之法,外力难加,唯有看他自己造化。”月江流回到。
“我们带义父去找怨姬姐姐吧!”史波浪突然说道。
“不用白费功夫,如此情况,怨姬也是帮不了的。”绯羽怨姬好不容易借机脱出武林视线,月江流不欲她被江湖风波再度卷入。
“那……”史波浪还欲再说,却被风肆险打断:“史波浪,吾送你回去吧,这么长时间不见,咩咩肯定想你了,你以后一定不能再偷跑出来了!”
“可是,苏苓姐姐不在,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史波浪怯怯的说道。“而且,咩咩有白云哥哥他们在,一定没事的,我要陪着义父和你。”
元珠破碎,生命已入倒计,风肆险只想在消亡之前为两人找到安全之所。
剑阁将咩咩与史波浪送到的秘地本是最合适的地方,可惜史波浪却与苏苓偷跑出来,回去之路也已消失。
“哎,史波浪,你不该跑出来的。”
史波浪不敢回话。
当初剑阁毁灭,黑狗兄以及风肆险赶到时以为不可测之深渊,黑狗兄以为咩咩葬身于此,悲恸中不顾赭杉军临走时交代开始疯狂报复。
后来不经意回到养生堂旧地,找到了偷跑回来的史波浪,方才明白了咩咩安然无恙,但是却在先前报复中暴露了位置。
又是一番大战,两人带着史波浪且走且战,终于力寡不支,被堵上绝地。
历经大战,损失惨重,黑狗兄叛天犄被拔陷入死亡边缘,自己为求一线生机破碎了元珠,也将步入死亡终点。
自己死了,黑狗兄怎么办,史波浪又怎么办?
风肆险欲为两毁灭(诈死),天下虽大,奈何自身独来独往,一时竟找不到托孤之处。
“对了,还有无佛寺。”想到这里,风肆险有了主意。
“朋友如何称呼?”风肆险问道。
“月江流!”
“吾欲带黑狗兄与史波浪去无佛寺,朋友你可同行?”
“吾尚有要事,明早便出发。”
……
月江流来之时已经扫清血腥,布下迷阵,将追杀而来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