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闪过一片亮光,白衫修士再次缓缓而降,同样是面无表情的神态,鄙薄的双目中闪现着点点星光,深邃又炫丽。
或许是由于秦十六此刻与萧暮雪的距离很近,所以修士降落的地点正好是在秦十六的眼前,萧暮雪拉着秦十六衣袖的小手瞬间停住了,小嘴微微张起,神情也变得有些木讷。
来了!秦十六心中警钟大响,全身煞气流转血光涌现,腰间的匕首早已被抽出,刀尖上凝聚的猩红耀眼夺目,似要与白衫修士眼中的星辰争辉一般。
白衫修士的出现、小郡主的呆滞以及秦十六的出刀,一切都发生在霎时之间。这是秦十六出道以来最快的一次出手,毫无动摇的一刀被挥出,被浓缩到极致的刀芒横亘在两人之间。
但他的目标却不是眼前的白衫修士,而是他与白衫修士间的那堵无形气墙。从出城的那一刻起,秦十六就开始放出微弱的煞气,微弱到极致的血煞甚至没能散出它特有血光,但却足以将秦十六的感知扩展到了周边十寸之内。
这是秦十六此时煞气外放的极致距离,十寸之内任何形式的存在都会被感知,都逃不过他刀势的覆盖!
所以在白衫修士现身的那一刻,秦十六很自然就感觉到了他与白衫修士之间存在着一股无形的阻隔。狂暴的煞气与无形的气场相交,血光四散,条条裂纹散落在周边,空气中再次传来了熟悉的碎裂声。
白衫修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容,眼前凡俗少年的出手之快,攻击之准都令他感到有些意外。但惊异之色并未在修士的脸上停留太久,他的神色很快便又收敛了回去,又变成了一副乏味的姿态。
犹如在山间游玩的旅人诗客,见到路中窜出了一只松鼠一般,仅在乍然一惊后,便会觉得索然无趣。
击碎了眼前的气墙,秦十六没有停顿,而是再次凝煞,准备发起自己的第二次斩击。血光再次凝聚到刀尖,秦十六双手持匕,越过那曾被气墙阻隔的区域,朝白衫修士的面门攻去。
凌厉的刀势席卷大地,血煞覆盖刀身,猩红的刀芒割开空气,裂空之声不断回荡。就在刀尖将要触碰到修士俊秀的面容之时,却又骤然停住了。
白衫修士的手上再次捏起了闪亮的星阵,秦十六的身外瞬间就覆盖起了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膜。白光之下便是那狂暴的血煞,在不断游走。
秦十六感觉地面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牢牢束缚在了原地,偏偏此刻的他全身都被定住,无法动弹。秦十六的牙齿被自己咬的咯咯作响,他极力挣脱这强大的约束之力,体内的血煞想要破壳而出,但他挣扎的越厉害,那层白色星光所包裹的光膜就越是缩紧。
此刻的秦十六彻底被困住了,既无法脱离也无法出劲,甚至连呼吸都要被限制。全身青筋暴起,上下双颚甚至都开始随着牙齿的颤动而扭曲,嘴角已有鲜血渗出,秦十六的挣扎仍在继续,白衫修士却早已越过了他,向他身后的小郡主萧暮雪走去。
肺部的空气已被耗尽,视线也被白光遮挡,无法看清眼前。要死了吗?又没办法保护她么?秦十六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不服,就算同样要面临死亡,他也要在白衫修士的身上留下点东西,哪怕他留下这点东西只能维持一瞬的时间!
在即将窒息之前,秦十六的挣扎愈发激烈,体内的骨骼和血气正被狂乱的煞气破坏着,体外的出血越来越多,虽有白光覆盖,但也能清晰的感觉到肌肤外鲜血的流动。只听“噗”的一声,覆盖秦十六全身的白光终于被戳破。
不过这次戳破白光的并不是秦十六体内的血煞,而是他在体表流淌着的真正的血液,曾经的秦十六一直都在依赖体内的煞气来战斗,可当血煞遭到了极大的克制之时,那他还剩下什么呢?
既然身体里的血煞破不了修士的光膜,那就是用体内的真血试试,这是秦十六癫狂至极的一次尝试。血煞确实破坏不了体外的光膜,却可以破坏自己体内的经脉,将血液逼出之后凝聚成血针,在煞气的包裹下突破外围的束缚。
脱困的秦十六,转身就是一刀,再次向着刚刚擒住萧暮雪的白衫修士砍去。白衫修士的脸色又一次发生了变化,眼前的凡俗少年今天已经两次令他惊讶了。秦十六的攻击伴随着四溅的鲜血,夹带着狂暴的刀势直冲白衫修士的上身而来。
白衫修士虽有些惊讶,但却不至于慌张,这一次的秦十六并未受到阻拦,血匕顺利划过修士的身体,却未切断白衫修士身上的任何事物,哪怕是一片衣角,也没能触碰。
因为当他的刀尖划过之时,眼前的白衫修士,竟变成了一道虚影,任由血刀游过,也不能沾染到他一丝一毫。
按住萧暮雪的手慢慢松开,白衫修士双手变幻再次捏出了一阵星光,这一次白衫修士的出手倒带着几分认真,他的手中同时出现了三层的星阵,不断闪着耀眼的星光,在星光闪现的同时,秦十六再次遭到了束缚。
一刀落空的秦十六正欲回身再斩,却被突如其来的白光定住,转身的动作发生了停滞,秦十六的四肢无法动弹,只能保持着扭曲的姿势跌倒在地。
呼吸已成为不可能的事,此刻的他,已被白衫修士所发出的三重力道的光膜束缚在了地面之上,光膜不断收缩,全身的骨骼都在慢慢被挤压碾碎,本就不多的血液再次被从体内逼出。
白衫修士带给他的死法极其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