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上工之后,一切恢复往常。
陈媛媛早上化妆,午后说书,夜里捯饬花瓣浆液,争取研制新品胭脂水粉。
至于和皇甫少华的打赌,那男人果真盯着嫣红的小尾指甲,向她讨要新年礼。
千算万算,没想到栽在皇甫少华手里,后者因为暂时没有想要的礼物,竟然说等日后想到有什么的再来讨要礼物。
她是磨的咬牙切齿,不过她还是输的起,只得答应。
好在皇甫少华开年公事繁忙,皇上刚登基,所要采购置办的东西更是多不胜数,也就无暇顾及她。
一来二去,当初欠下的话本,竟然还有八十来个。
陈媛媛只觉世界一片黑暗,这究竟何时才能说到头?
至于青衫戏班,自那次之后倒是寻她写戏本。
眼下她最缺的就是钱,自然没有拒绝。
夜里配制胭脂水粉的时候,干脆让云笙挤出半个时辰帮她代写戏本,谁让她的字拿不出手。
耽误云笙学习的功夫,她也是分外愧疚,索性给弟弟一份工钱,让其可以额外攒起来,将来作为一个男生,定有需要用的地方。
陈云笙拗不过她,只得把钱收起来,交束脩费。
陈媛媛说戏本时,也是有意无意给弟弟传输一些现代知识,还有一些北朝不曾有过的思想,帮其拓宽思维。
充实安定的日子过的倒也快,一转已是正月十五。
趁着过节,她特地去了周家村一趟。
作坊已是开工,因为面积不算太大,工程也不算是太复杂,请的工人也足,加上又大姑和姑父在一旁看着,她也放心不少。
再等到作坊建成这段时日,倒是遇上一件小事。
正月末的时候,她如往常一般替人梳妆。
忽地有一对夫妻跪在她的化妆棚钱,让她去救命!
陈媛媛皱眉不解,直至听说夫妇的闺女因自幼因长得丑,被他人厌弃,不被他人喜欢时常挨打挨骂,又到了婚嫁年纪,竟无一人愿意谈亲。
姑娘性子本就自卑阴郁,得知此事更是郁郁寡欢竟割腕自杀,幸亏被家中亲人发现,急时将其救下!
虽然命是就回来的了,但是心病还须心药医!
夫妇俩愁眉不展的时候,打听到她化妆厉害,于是前来寻求帮助。
夫妇俩被搀扶起坐在一旁,看着周遭典雅精致的装换,忐忑紧张从兜里掏出一大袋铜板,怕是数都要数上好一阵,想来定是攒了许久!
“姑娘,这是一两银子,求您救救我家闺女。”
一两银子着实不多,但是对于一个清贫家庭来说,已是顶天。
陈媛媛没有多想,也有为自家化妆棚打广告的意思,加上作坊快建成到时候更需要名气,当即答应前去帮忙。
收了银子,就要办事!
她已是提着化妆箱,前去夫妇家。
去到之时,小姑娘还蜷在阴暗的屋里不肯出来,见爹娘竟把替人梳妆的喜娘请来,情绪既然激动又是悲戚。
小姑娘许久才瓮声瓮气道:“你们都走吧。没有人喜欢我,我长得这般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连累爹娘不说,还浪费粮食。”
陈媛媛眉头一蹙,这都是什么消极思想?
也不管门有没有开,大不了赔人家一扇门。
她当即一脚将房门踢开,她最见不得自怨自艾的小姑娘,人生路还长着,轻言生死真的好吗?
她的嗅觉灵敏,进屋就闻到一股腐朽味,这是多久不曾出屋子?
猛然被光线照在身上,小姑娘害怕又是心惊胆颤看着陈媛媛,只见后者是一个俊俏漂亮的女子,当即自卑的将头埋进被窝。
岂料身子刚动,就被人轻捏着下颚,抬起头来。
陈媛媛打量着少女的面庞,后者畏惧的眸中带着少许愤怒,更多是自卑害怕无助。
她双眸一凛,已是道:“你知不知道,你就是一个罪人!”
“……”
闻言,床上的小人儿一惊,浑身颤抖。
陈媛媛丝毫没有理会少女的不适,一边打量面庞一边道:“你都不爱自己,还指望谁来爱你?”
“你爹娘如此爱你护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养之恩还未报,就妄想一走了之,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罪人是什么?!”
一旁的夫妇听得泪流满面,又是担忧道:“姑娘,您就别说了……”
他们生怕女儿受不了,夜里又得自杀。
岂料小姑娘咬牙道:“你长得这般好看,自然是不懂我。”
“我其实长得也不好看,都是因为我这个箱子里住着一位仙女,可以令人变得漂亮。”
话落,小姑娘显然发怔望向化妆箱,又是呆滞忘了眼陈媛媛,一脸不可置信。
“你一定是骗我!”
“我不骗你,它的确可以让人变得漂亮,只不过首先得你相信自己,哪怕容颜无法改变,请您爱惜自己,相信自己,我们不为别人而活,为自己而活,为亲人而活,请你抬头看看你身边爱你的人,你若是不相信自己,没人能帮的了你。”
“……我……怕。”
“怕可以改变什么?”
言毕,她又是道:“你随我出来。”
话落,已是提着化妆箱来到外头小小的院落。
“今日,我为你换装!”
原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直接会被接过去,直到后来自己每一次去给其他新娘子化妆,都会被同样的人追问,于是便直接成为了喜娘,也就是传说中的媒婆,揽了不少化妆的活,一边给人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