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
后面赶过来的顾海逸和小米皆是满头的汗。
夏然站在门外,背脊僵直。
医院的院长站在他身后几步远,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一眼亮着的急诊灯,又看了看夏然。
“二少,您要不……”院长看夏然脸色不好,想说劝他去休息室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连刚回国的谭钧医生都被叫来了,可想而知里面的人对二少有多重要,所以在急诊结束前他应该是不会离开的。
两个小时后,急诊室的灯熄灭了。
身着白大褂的谭钧走了出来。
顾海逸和小米走过去,神色紧张地问:“医生,病人没事吧?”
“她……怎么样了?”夏然看向谭钧,声音有些沙哑。
谭钧取下口罩,眼光默然地扫了一眼夏然,然后看向顾海逸。
“身上有擦伤,头部轻微脑震荡,额头伤口不深,已经做了处理,这都不是大事。”谭钧淡淡地说,脸上是机械化的表情。
顾海逸刚要松一口气,谭钧比刚才还要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高烧四十度,至少烧了四五个小时,你们知不知道,要是再晚送医院半个小时,她不死也会被烧成傻子!”
最后这句话,谭钧是看着夏然说的。
因为五年前的事情,谭钧不喜欢林子期,但是刚才看见她躺在病床上,他还是忍不住心痛了一下。
顾海逸焦急地问:“医生,那她现在……”
谭钧捏了捏眉心,不待他说完,道:“重症监护室,十二个小时内体温要是能恢复到正常,也就脱离危险了。”
谭钧的话音刚落,夏然就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知道他是要去看林子期,谭钧皱着眉道:“在门外看看就是了,你这一身的烟酒味太浓烈,不适合进icu。”
夏然没有说话。
“医生,我们能去看看她吗?”小米低声地问。
谭钧点了点头,皱着眉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重症监护室门外。
夏然透过玻璃墙看向躺在病床的人,她的脸色依旧苍白。
好像昨天在车上的时候她的脸色就不怎么好,只是他当时因为愤怒而忽略了。
想起刚才谭钧说话,夏然现在都还有些后怕,如果不是顾海逸早上来接她发现得及时,那现在……
夏然不敢去想。
打完电话安排好后面的事情,顾海逸回到重症室门外,依旧没法平复心里的怒火。
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发这么大火了。
“夏总,我不知道你和子期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要让你这样对她,早知道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当初我就应该阻止她和你结婚。”
“就凭你?”夏然阴霾的目光看向顾海逸,冷笑。
顾海逸脸黑了下来,“夏家我惹不起,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敢惹。”
“那你尽可试试。”夏然挑衅地看着顾海逸,声音沉沉。
顾海逸正色,完全没有半点畏惧。
“夏总,有一点我不得不提醒你,子期和你的身份都很敏感,她是公众人物,你是夏氏总裁,她现在正是事业发展的最好黄金期,要是你们的关系在这个时候曝光,你知道这对子期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你或许不在意,但是子期呢?你想过她没有,在这个圈子最能伤人的就是那些流言蜚语,我想你也不想受到这样的重伤吧,要不上次宋茜的事情你也不会那么快地出手解决。
夏总,如果你真的在乎子期的话,希望你慎重考虑我今天说的话。”
夏然盯着顾海逸,眼底是深不可测的波涛。
……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林子期的体温终于降到了正常体温。
夏然总算松了一口气,离开医院半个小时后,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小米要留下守着林子期,顾海逸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夏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她回去了。
林子期住院的消息没有透露出去,只是对外说她患上了重感冒,要在家里休息几天,最近的通告全部取消。
程君丞吵着要来见她,顾海逸担心他在医院遇到夏然,没有告诉他林子期在哪家医院。
深夜。
夏然依旧保持刚坐下的姿势,盯着床上的林子期。
谭钧推门而入,看了看挂在床头的药水瓶。
“高烧已经退了,最迟明天上午她就能醒过来。”
夏然没有动,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谭钧抱着手臂倚在一边的墙上,缓缓叹了口气,“然,你平时那么冷静自制的一个人,这一次这么就失控了呢?”
谭钧没有忘记林子期脖子上侵血的齿印,还有送到医院时身上破了口子的衣服。
没有听见回答,谭钧按了按额头,“这可真不像你,你一向不屑于用强迫的手段得到什么,看来林子期是个例外。
我以前劝过你想开些,忘记林子期,谁知道五年的时间她在你心里的地位似乎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即便她曾经那么对你,你还是爱她。
我甚至都怀疑,哪怕林子期现在醒来往你心口上扎一刀,你对她的爱是不是还不会变?”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好半晌,一直沉默的夏然终于开了口。
“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五年前她会那么对我,我原以为自己很了解她,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她。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还爱着她,有爱也有恨,除非哪天我真正释怀了,否者这一辈子我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