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赌坊自立保证,再多作纠缠反而理亏,如此也只能继续赌,或者离去。赌坊本就如此,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所有人皆心知肚明。
众怒被压下,庄家与尖嘴汉子暗示一眼,再一次开始扣起骰盅。
李混望着面色微红的云阳道长,扯了扯他的袍袖,轻声问道:“师父,咱们还赌吗。”
连输两把两人身上的金锭银票已经所剩无几,仅剩的珠宝瓷器,赌还是不赌呢?云阳道长暗自斟酌,少倾,他将玉器和玛瑙掏了出来放在赌桌上,问道:“这些价值几何?”
看到老道士掏出一堆莫名的珠宝玉器,尖嘴汉子与庄家不觉间相视暗笑,眼神中尽是得意。
尖嘴汉子打了个哈哈,绕过人群,来到师徒二人跟前,躬身馅笑道:“两位爷,本赌坊只收金锭银票,不收物件的。”
“不收物件?”云阳道长闻言长眉一挑,对此很不满意。
尖嘴汉子察言观色,继续馅笑不止,须臾,他故作为难道:“这……倘若两位爷想继续赌,也罢,我便提我们掌柜的做主,这些物件按照市场价折算给您,一共二百两白银如何?”
云阳道长兀自点着头,原本他以为是二百两黄金,不料最后竟然是白银,气得他胡须一撇,跳脚道:“黑店!黑店!不赌了,不赌了!”
想当初砸了张权贵一堆瓷器被索取了两千余两黄金,如今这么多玉器珠宝竟然只值二百两白银,叫人如何能接受?
李混亦是浓眉紧皱,怒道:“竟敢骗到道爷头上来,我们不赌了!”
师徒二人满脸怒容,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而其一边说着一边收起赌桌上的玉器珠宝,准备离开赌坊。
可两人刚转身走出一步,面前忽而走来两个腰挎长刀的打手,而其两个打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师徒二人,显然是要将二人强行留下。
师徒二人吓了一跳,云阳道长护着李混小退了一步,而后看向一脸冷笑的尖嘴汉子,怯怯质问道:“你们这是何意!”
尖嘴汉子嘴角微扬,朝四周不明所以的赌徒摆了摆手,莫名冷笑道:“诸位莫慌,我上合赌坊并非不讲道义,之所以拦下这两个道士,只是怀疑他们的东西来路不正,故而借机留下他们排查一二,倘若是误会,我们赌坊定然会给他们丰厚的赔偿!”
此话倒也好听,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强行吃下这两个小道士。众赌徒不敢言语,只得冷眼旁观,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莫不如是。
师徒二人面色微白,欲开口反驳奈何有口难辩,自家的东西确实来路不正,而今被人歪打正着,反而理屈词穷,一时间无所应对。
云阳道长搓着手指,暗自思索对策。便于此时,李混昂着脑袋,怒道:“不就是想要我们的宝贝嘛,我们给你,不过我们要继续赌,赌输了都是你们的!”
此言一出,尖嘴汉子思量少许,继而含笑点头,又变回了此前的哈巴模样,而其躬着身子馅笑道:“既如此,两位请吧,也好借此证明你们的东西清白啊。”言罢,他偷偷给庄家使了个眼色。
什么叫无耻,这就是。众目睽睽之下威逼利诱,逼迫师徒二人强行下注,更甚者冠冕堂皇,浑然不知羞耻二字。
输在赌桌总比人财两空来得好,赌徒们纷纷暗道小道士精明。
尖嘴汉子前脚刚离开,不料又闻李混爬上赌桌,朝着周遭众人扬声道:“诸位好汉,今日我们师徒二人准备豪赌一把,诸位想要大赚一笔尽管压大。赌坊说了,此番赌局若是通吃,便是出老千,你们输的钱财全部如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