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还没做好,秦天就先回来了,还带着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是浑身是伤的陈碧玲,小的是糖宝。
大人孩子坐在哪里都在抹眼泪,姜沫沫一时间都没把人认出来,看清楚后是又惊又怒,低吼道:“怎么回事?李刚又打你了!”
陈碧玲哇的一声就哭了,瞬时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颤抖着身子,被她抱着的糖宝吓得也跟着哭了起来。
姜沫沫忙把糖宝接了过来,坐在哪里看小人书的姜杨也跟了过来,伸手要拉糖宝,两小家伙在生产队那会,时常在一起玩耍。
进了院子,姜沫沫直接拉着人先进了自己住的屋子,关了门,舀了三勺子奶粉一勺子白糖,倒了暖瓶稍微烫一点的热水冲奶,搅匀了就递了过去。
陈碧林接了过来,姜沫沫道:“赶紧先喝两口补充下,我怎么感觉你一阵风能都吹倒了!”
陈碧玲抽噎着喝着奶,又吹凉了给女儿喂了几口,就这样母女两喝了一大杯子的奶,情绪才好了点。
姜沫沫这才问起是怎么回事来。
陈碧玲红肿着眼睛,先拉开袖子,裤腿,全都是青紫色的伤痕,又转过头,露出后脑勺子,上面鼓一个大包,肉眼可见的红肿。
姜沫沫气的不行:“和你怎么说的,和那个qín_shòu离婚,你怎么就是不听?”
陈碧玲哭着道:“我这不是想着有孩子了么,糖宝不能没有爸爸啊,李刚说他改,他以后不打我了,我就相信他了,谁知道他就是个畜生啊,丧心病狂啊,七天前他把我打的下不了床了,头晕恶心还吐,他怕我跑了,就把锁在家里,今天早上,我是称他们早上上工给逃出来的。”
姜沫沫叹口气看着她:“那现在咋办?你是打算再原谅他?几户过日子还是咋办?”
陈碧玲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不,不行,我不能和他过了,我之前是想着他道歉特别诚恳,一定能改,我就相信他了,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我就想着好好过日子,可是这次我是看出来了,李刚就是个惯犯,他说话都他妈的放屁,他不会改的,我要是在猪油蒙了心相信他,那我下次一定会被他打死的!”
姜沫沫从桌子上的拿出碘酒给陈碧玲擦拭伤口,听到她这么说,翻了个白眼道:“我以为你又要原谅他了,这家暴和别的不一样,根本不好改!”
陈碧玲一个劲的点头:“我知道了,沫沫,你帮我下,先让我在你这里住两天,明早我就去县里的知青办公室找下郝主任,让她处理,我这次一定要离婚,糖宝也要归我,这个火坑我是不愿意在进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秦天在窗户跟前喊道:“沫沫,张峰来了!”
姜沫沫在里面哎了一声,就对着陈碧玲道:“碧玲姐,你要是不愿意见人就在屋子躺会,我出去做饭,等会给你端进来吃。”
陈碧玲犹豫了下,就摇头道:“没必要,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于是姜沫沫就带着陈碧玲出来了,张峰知道姜沫沫从海市回来了,这几天家里一定好吃的特别多,于是赶在饭点过来蹭饭了。
姜沫沫出去和张峰招呼了一声,简单介绍了下陈碧玲和糖宝,就进去继续做饭去了。
两人带着孩子进去之后,张峰看着陈碧玲的背影好一会,秦天想着今天人多,就把堂屋的桌子朝着外面拉了点,把凳子都给摆上了。
出来就看到张峰盯着陈碧玲的后背看,皱眉道:“干嘛呢?”
张峰吓了一跳,瞪了眼秦天,随即又猛地转过头,拉着秦天去了堂屋,小声问道:“刚你对象那朋友叫啥来着?”
秦天瞥了他一眼道:“姓陈,陈碧玲,怎么了?”
张峰微微一愣,想了想道:“她是哪里人?”
秦天摇头道:“不知道。”
张峰瞪着亲天道:“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她不是你对象的朋友吗?哪里人你都不知道?”
秦天面无表情的道:“我还真不知道,陈碧玲是知青,哪里人我怎么知道!”
张峰一拍巴掌,激动的道:“那这就对了!”
秦天一脸莫名其妙。
这一餐特别丰富,各种海鲜,还有韭菜炒鸡蛋,蒸的大米饭。
陈碧玲一个大人还好,糖宝个小人儿激动地不行,一口米饭一口菜,一口气吃掉了一碗饭还要吃,陈碧玲心酸的一个劲劝女儿可以了,下一顿可以再吃。
糖宝却执意还要吃,姜沫沫一看就知道了,这孩子只怕是饿过,知道被饿的滋味有多难受,就想一顿吃很多很多,以后就不会再饿了。
姜杨已经吃饱饭了,掏了颗糖剥了喂给糖宝妹妹,糖宝吃了糖,瞬间就不闹了,甜滋滋的奶味让人特别满足,姜杨冲着姜沫沫得意的一笑,就拉着糖宝到院子里玩了。
陈碧玲眼泪含在眼眶里转圈圈,婆婆特别重男轻女,原本李家就她生了个女儿,全家就这一个孙女还能好点。
可到了今年李刚退伍回来,弟媳妇又生了一个男孙,婆婆那重男轻女的毛病就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甚至在饭桌上,糖宝多吃一口鸡蛋,都要骂骂咧咧的,说赔钱货吃什么鸡蛋,说是还如喂给猪吃,猪吃了还能长肉,赔钱货吃了只能浪费粮食。
就这样,硬生生的折磨了他们母女四个月,她到底得傻到什么样子,才会觉得她男人能变好!
张峰就着各种海鲜吃的那叫一个爽,最后还用葱烧的海参的汤汁拌了一碗米饭,实在是太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