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银将《棉桑纪要》恭恭敬敬的呈给齐观。
“这书,一看就是用心写的,字儿也漂亮……”这是齐观拿到书的第一感觉,随后他就不再被表象所迷惑了。
“善,上善!天祐我天齐,我天齐能出这样的能人,实乃天齐之幸。”齐观才看了十几页《棉桑纪要》就已经忍不住感叹了。
一旁的史官立刻提笔记录道:“德武七年,五月十九,帝阅《棉桑纪要》,大曰:‘善’。”
“传汤盛林。”齐观冷静下来,对苟银道。
“是,奴才这就去。”
汤盛林是齐观钦点的大司农,掌管整个天齐的农作运势。
半个时辰之后,汤盛林出现在齐观面前。齐观免去了他的礼节,两人就像兄弟一样,坐在桌前。不同的是,汤盛林是跪着的,齐观是盘腿的。
“这是锦州上报来的,朕觉得有必要推行下去。”齐观将《棉桑纪要》推到汤盛林面前,汤盛林拿起书一看,顿然心惊肉跳。
“陛下!此……乃我天齐之福,老臣亦觉着可以推行。”汤盛林不足的点头。
“还有这水力大纺车,虽然有限制,但我天齐河流众多,并不缺地打造。”
“大司农,朕命你立刻将此案推行下去,明年秋季,朕要看到云团成片,贫者有衣。”
齐观心中一阵期许,若是能够推广棉花,那么每年给北蛮送去的岁币,必定不再会多耗财力。
东西一旦多了,就不会再精贵了。
北蛮满足了,他们天齐就有能力休养生息了。父皇留下来的收复失地遗诏还摆在正殿后头,这个担子甩在他头上,实在是压力山大。
“这妇人,既然能够写出此书,必定不是等闲之辈,乐旭县的县令是谁?”等大司农汤盛林走后,齐观问道。
“回禀管家,是苏徐宁,当年主动请缨去锦州的探花郎啊!还是管家您钦点的呢!”苟银弓腰回答道。
“如此,那便尽快让苏徐宁回来吧,还有那妇人,你派人给朕送赏赐过去,这是天齐的有功之人,怎么能够不赏呢?”
齐观大笔一挥,迅速帛布上写下一道圣旨。
一旁的苟银认为此时非同小可,跪下道:“陛下,这《棉桑纪要》不过一本书罢,还未有结果,陛下暂且等等,若是他日真成,再赏赐也不迟呀!”
齐观沉默片刻,“嗯,也罢,如此便将这道旨意收起来,日后再说。”
苟银背上已经湿了,他起身拿了盒子,眼睛一瞥,只见圣旨上有织锦娘子的字样。
还好压下来了,不然天齐又要经历什么小动荡了。仅凭借一本书,根本没有什么用,佐证不了什么。
“苏徐宁,是个好官。”齐观边说边点头。他花了点时间要来了吏部的考察簿子,仔细翻阅了苏徐宁的考核情况。
苏徐宁在任上,乐旭县供给给朝廷的税款每年都在增长,而且此人的在百姓中的风评也不错。特别是在上次天灾时,瘟疫横行。苏徐宁不顾个人安危,走访了全县大大小小的村、镇。
能做到如此亲力亲为,势必是个好官。
不过这上面的文案怎么表现的并不是那般完整?
齐观又仔细看了看苏徐宁的的考核簿子,这上面写了石灰抑制瘟疫蔓延,还有那退灾方子,但是并未有提出提供这些的人,而且上面也没有写是苏徐宁的功劳。
实在是太奇怪了。
“来人。”
“陛下。”
“拿着这个簿子,去给朕查明此事。”齐观将簿子递给内侍,指着他认为疑惑的地方。
“是。”内侍恭敬的退下。
按照规矩,他现在应该去给太后问安了。齐观放下手中的折扇,起身给自己理了理衣裳,朝太后寝宫而去。
……
一切都上了正轨,黎清也就闲下来了。
黎清并没有让梁山显参与魏西晨那边的事,她明白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而且梁山显不能给她足够的信任感,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肖红儿,时不时的作点儿妖出来。
肖红儿从小就长在一群匪徒身边,没有受到多少妇人教养。她拥有狡黠的一面,同时也行事粗鄙,这一点确实和她的脸不相符。
因为地里的棉花还在成长阶段,所以梁山显和文钦两个没有事情做。他们每日就是和那群人一起做西水庄的修筑工事。建造房屋本就是男人应该做的,何况就算是梁山显,也只是平民百姓一族,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
这个世界依旧是士农工商的排行等级,商人地位排在最末端。
梁山显和文钦初为商人,他们深深的知晓自己不是高贵的人,但是肖红儿不是。
肖红儿只要以寻到时间就往黎清店铺里走,她是抢惯了的性子,和一群码头上的大老爷们儿喝酒吃肉,然后不给钱。
念在她是文钦的媳妇儿的份上,黎清第一次就算了,可是这个肖红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厚脸皮,第二次亦是如此。
“娘子,您可得管管,这样下去,我们非得亏本不可。”郭罗氏一脸担忧。外头那女子还真不害臊,大庭广众之下和一群爷们眉来眼去,还大碗喝酒。
简直不忍直视。
要不是黎娘子吩咐过自己不宜出门,她还不得好好给这个一身红衣裳的不检点的女人上一课,给她讲讲什么是女子之德,女子之行。
“无妨,和上次一样,收了她用过得碗,放她走就是了。”
黎清在后院儿里整理橱柜,她早就知道肖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