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讲一个黄帝战胜蚩尤的故事吧。”云及站在石头上,看着周围一群娃子,有比他大一两岁的,也有比他小很多岁的。
大家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史记,五帝本纪》中有这样的话,‘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师诸侯,与蚩尤战于逐鹿之野’故事就从这里讲起,那么这蚩尤是何人呢?”云及扫视着下面的一群小鬼头。
“不知道。”大家摇摇头。
好些孩子已经不顾天冷地寒,坐在地上了。几个大的则是搬来了板凳,将将小的抱上凳子坐着听。
“蚩尤啊,是九夷之君,当时阵营一分为二,分别是东夷和华夏,传说蚩尤有兄弟八十一人,兽身人语,铜头铁颜,食沙子石头,并且十分好兵伐,以刀枪剑戟威震天下……”
那边云及在石头上讲的滔滔不绝,底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边黎清则是和众人准备今晚的饭食,他们好不容易在过年的时候能够一天吃三餐。平时为了省钱,还是一日两正餐,饿了打尖罢了。所以整个庄子里胖子还真看不到。
“东家,我们把烟花炮仗带回来啦。”李敖与武定分别推了个木板车,上面放着几个框子。
吃过饭之后,姜氏就吩咐他们去将定做的烟花爆竹弄回来。
这东西手做,工匠还不好找,整个乐旭县就一家。每到过年的时候,他们家的生意火爆的不得了。他们也是提前了三个月预定的,才让春节午夜与黎明之前有东西可爆。
“辛苦了,放进库房,就出来喝口热茶,和大家玩乐玩乐。”姜氏大大方方的招呼着。
“好嘞。”武定与李敖一前一后将木板车推到库房处。
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姜氏成天都面带微笑,说话也没有以前那么刺耳。岁月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时候她还年轻,浑身都是力气。
今年除夕,王氏和王洪氏没有在庄子,而是回了十里塘过年去了。现在王家依附着姜家生活,有活儿干有钱拿。王氏又是个有技术傍身的,在庄子里做了个小管事,专门负责出棉线出布。
王洪氏因为要带娃,则在庄子里做后勤,统领做饭。那孩子其实挺惨的,全家都坚信王礼越还活着,所以大名一定要礼越来取。
为了让他不被人嘲笑,王家找黎清取了个新的小名儿,叫卢生。
等到这娃子十六岁成了少男以后,如果王礼越还是没有消息,那么再请人取大名,及二十岁之后取字。
现在王家将这孩子看得紧,不许他有除了读书之外的别的想法。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小命儿无意外,一定可以活的长久。
北方的风早在八月就已经刺骨了,而今十二月末,人们恨不得钻进蜗牛壳中避寒。
“这该死的风,吹得我心慌,大雪已经连着下了一月,若是再无粮食,说不定我们就得死在这寒冬了。”耶律风将匕首插回鞘中,接过一旁耶律齐递来的酒囊。
“听闻今年天齐的岁贡来的格外晚,再忍忍,过几天就有马车拉了粮食到我们部落了。”
耶律齐用刀子划着烤羊腿,薄刀一削,切下一块儿肉来往嘴巴里塞。
“忍,怎么能忍?我北蛮冬季本就严寒难耐,天齐的还敢拖欠岁贡,这不明摆着在耍小动作吗?是想要我北蛮再次集结兵力,铁骑南下,杀他个屁滚尿流,才不忘记自己的处境。”耶律风狠狠地闷了一口酒。
完颜扎拉在坐在帐篷里,侍女暮萧正拨弄着炭盆里的火。
“公主,今年寒冬格外的冷,也不见可汗派人来问候,怕是帝都那边有小人谗言了。”
“暮萧去将礼越唤进来暖暖身子,他还还小,这天会冻坏他的身子,以后长不强健了。”完颜扎拉并没有将侍女的话放在心上,她只关心自己的子民。
帝都那边昨日才传来消息,说天齐的岁贡已经在运达完颜扎拉部的路上了。她的子民终于可以安然的度过这个寒冬了。
“公主,你为何对一个天齐奴隶那么好?他可是天齐人,是我们的敌人。”暮萧十分不情愿的起身,难道公主是看上了那天齐奴隶,准备培养起来做自己的夫婿?
天哪,这太可怕了,一定要阻止公主。
“因为他是个人,在我眼中没有奴隶,人生来就不是奴隶,我没有看轻任何人。”完颜扎拉已然将侍女的小心思了然于胸。
“公主应该小心为上,只有自己人才能够相信。”
暮萧说完,右手置于胸前礼而退。她轻轻的打开门布,从裂开的一条小缝儿中探出头去,对屋子外边儿的打着寒颤的礼越说道:“公主让你进来。”
语罢,立刻将头给收了回来,关上了门布。
礼越抬起头,他身上穿着狼皮做的袍子,束着牛皮腰带,脚上的马靴有些旧了。
这些都是屋子里头的北蛮公主赏赐给他的,他穿上了北蛮的袍子,心中依旧想的是天齐。
又是一年,不知道家里如何了。
天齐正在过年吧,若是没算错,天齐这会儿应该是除夕了。
以往都是热热闹闹的,而今他却在敌国公主的门前看门。
礼越扯开门帘进了屋子,他不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只知道这位北蛮的公主似乎不像其他人那般蛮不讲理。
完颜扎拉是个善良的人。
她让他读书,让他习武,还教他骑马。
她说他是神选的恩赐,是她的有缘人。
若是以后他有幸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