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黎清自己,当然是亲自采了支自己认为最美的花。她想亲手戴到云及的耳旁。
戴花习俗是天齐特有的,一般在重大场合总能见到鲜花。作为母亲对孩子成为状元的喜悦将用花插其耳上来表达。
青龙大街与朱雀街德宁坊之间有一条小近道,只能容纳一辆小型马车通过。黎清走的就是这条路,还没到摸到青龙大街的入口,黎清与姜氏就被人流给堵住了。
无奈,只好舍了马车。
婆媳两个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状元游街这件事实在太轰动了。
现在整个天齐上京都知道新科状元是一名十七岁的少年。十七岁,长得又俊俏,实乃丈夫(女婿)的不二人选。
至于其余两个,都是有家室且年纪不小的人,大家自动将其给屏蔽了,都冲着新科状元去的。
所以大街上姑娘与已婚妇人最多,黎清和姜是被这群女人给堵在小巷子里出不去了。
“咋办啊,我还想看看孙子呢。”姜氏看着人流,焦急感从心底袭来。
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新科状元的祖母与母亲在此,请速速开道。”黎清顺着声音看去,是燕青。
原本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众人回头看着姜氏与黎清。顿了一顿之后,大家自发的让出了一条小道,可供两人通过。
黎清福身做了感谢之后,黎清扶着姜氏从中通过来到外面的大街上。
“原来新科状元的祖母与母亲长这样啊,怎么不见其父?”有人道。
“你不知道?冒昧一句,新科状元叫做姜云及,而他的母亲乃是大名鼎鼎的黎娘子啊,提到她,你知道么?”
“哦,原来如此啊,黎娘子太厉害啦,她儿子才十七岁就过了殿试还被点成状元,这——天啊!”那人感觉自己没有语言来描述了,只能化成最原始的惊叹。
黎清没有走远,她能听到背后的议论。她知道,今天以后,上京又要出现黎娘子的事迹传说了。
问了一个看热闹的汉子,婆媳两个终于确定了云及会在什么地方出现。眼下他们已经将青龙大街走到了底,正在回来的路上。黎清带着姜氏寻了个巧妙的位置,准备云及一到就拦截送花。
云及三人身骑红鬃骏马,志气昂扬的走在最前方,后跟着“静牌”、乐队与幡旗。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更有甚者,当街放鞭炮,场面一度喧嚣。
黎清等待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在青龙大街的尽头瞧见了云及的影子。
“娘,人来了,你快睁大眼睛把人仔细瞧正咯,这辈子此一次呀!”黎清调侃道。姜氏伸手打了黎清手臂一巴掌,不痛不痒的,旋即嗔道:“瞧你,没个正形,哪像一个状元母亲?”
“我不像状元的母亲,这不就衬托着您像个状元的祖母了嘛。”黎清笑着说道。没想到哇,自家儿子还真给挣了个状元回来,可喜可贺。
姜氏不再搭理黎清,她专心的看着云及游街的样子,浑身上下都能看到自豪感。
庆幸姜氏不是嘴巴多的人,不然她指不定逢人就说我家状元孙子咋地咋地呢。
“快看快看,我孙子来了,来了。”姜氏兴奋的像个小孩儿。刹那间,她想到自己是个状元的祖母了,不应该如此不稳重。于是瞬间恢复严肃状态,甚至端起了身子来,倒也能看出几分贵家太太的样子。
这是姜氏苦修好几年才练出来的,为的就是不给云及将来丢脸。
黎清全程目睹了姜氏瞬间变脸的模样,不由得偷笑起来,不过她笑得不明显,只是嘴唇微微勾起,让人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其实她心里早就笑开了。
云及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挂了不少粉色蓝色的花儿以及草环,可见那群女人的战况之激烈。有些花儿随着马的颠簸落在地上,娇花顷刻间被人踩的稀碎,惹人怜兮。从云及这一身可看出那群女人的战况之激烈啊。另外两个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存粹是被误伤的。
哪怕周围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云及还是一眼认出了站在万千人流中观看游街的黎清。
“奶奶,娘亲。”云及小声喊了喊,缓缓抬起手来,暂停了游街。正当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云及翻身下了马。
黎清看着越来越近的儿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姜氏亦是如此。整个姜氏族因云及而光耀。
“祖母,母亲。”云及走到姜氏与黎清面前,双膝一弯,跪了下来。“云及……感谢祖母与母亲,永生不忘祖母如何督促云及读书,母亲如何谆谆教诲,如今云及成及第状元郎,祖母与母亲是云及最大的恩人,云及将以此生为寿,奉养祖母与母亲,报答生养与教诲之恩。”云及说完,双手掌地,对两人深深的行了大礼。
姜氏泪眼婆娑,忙道:“我的孙儿,如今你状元及第,光耀了我姜氏门楣,祖母很感激,同时祖母也告诫你几句,你从今以后吃天家的饭,为天家做事务必尽心尽力,为天家做事就是为百姓做事,我希望你心中将国放在第一位,将天子与百姓铭刻在心中,至于家里,有我和你阿娘,我们守得住。”
“是祖母,云及记住了。”云及被姜氏扶了起来,
想不到姜氏心中还有一番家国思想,黎清想着便从腰间抽出自己亲手摘得最美丽得花朵插在云及得耳边,小声道:“我儿子是最棒的,快去吧,别让人久等。”
“好嘞,阿娘。”云及一秒破功,什么煽情与严肃都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