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皇宫,朝堂。
大殿古朴而威严,雕栏玉砌,彩彻云檐,无一不精。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一旁的首领太监高声喊道。
台阶下方站着几排朝臣,官服颜色不相同。
“臣有本奏。”
皇帝高坐在上,面无表情,却眼神生动。已经四十六岁“高寿”的他威严的声音中涵盖着一丝沙哑:“顾爱卿有何事?”
顾审言端着自己的笏板给皇帝磕了个头,随后起身拜道:“今年四月开始直至七月,锦州和横州大旱,本以为会一直干旱下去,谁曾想?中元节时两州忽降大雨十几天,导致洪水泛滥,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责请户部和工部立刻调拨粮食与太医院前往赈灾。”
“此事怎么如今才上报?这么大的事,朕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收到,你们是干什么吃饭的?”皇帝一听,当即大怒。
“陛下,早在六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大旱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七月半,锦州和横州竟然突降暴雨,导致宁河泛滥,洪水成灾呀,再加上锦州和横州本就地处偏远,消息快马加鞭传到上京,也已经过去了十余天,等我们的人赶到,恐怕已经月余,陛下此事再也拖沓不得。”
“责令下去,令户部与工部立即准备,调拨粮食和药材前往救灾,一定要与当地洽谈好,切不可出现灾民动乱才是。”
“臣遵旨。”户部尚书与工部尚书拜言。
“还有什么要紧的事?还不速速道来。”皇帝眉头紧皱,生怕又出什么乱子。
底下的大臣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嘴唇蠕动,却又不肯对皇帝说话,皇帝只能表示没啥事了。
早朝结束,丞相顾审言、工部尚书李涛以及户部尚书沈雁被皇帝单独留下来。
“陛下,这是锦州那边传过来的折子,这次洪灾不同于往年,这场大雨实在来得蹊跷,直接淹了锦州和横州大部分县村,再加上锦州那边穷山恶水,地处偏远,我们的粮食和资源恐怕难以到达。”工部尚书李涛拱手道。
“到不了也得给我到,而且必须快马加鞭。这可是两个大州,我天齐突然遭此大祸,若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岂不是寒了天下的心。”皇帝重重的搁下折子。
“陛下,陆路不好走,其实我们可以走水路,锦州有湛江跨过,大河罗网,我们大可以从京华运河直入湛江,通过水路运输各种物资。”顾审言道。
“我想他们户部和工部的人还没傻到那个程度,知道我朝开辟了两条运河。”皇帝差点儿翻了白眼,但出于良好的教养,他仍然表情严肃。
“谨防瘟疫,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不要像二十年前那样,举国之力才灭了那场瘟疫,简直不敢想象。”
“是。”一听到瘟疫两个字,底下的三人立刻面色严肃。
皇帝伸手抚了抚额头上的皱纹,随即挥了挥手,三位大臣自动退了出去。
“不知李大人准备派哪位得力干将去呢?”户部尚书沈雁问道。
“你也知道,锦州与横州都是半斤八两的货色,一个进去不易,一个进出都太难。要说走水路,去锦州还可以,但是那横州,山里头怎么进去的了?”李涛的眉头皱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要说这派人嘛,你懂的。”
沈雁表示:“……”我不懂。
顾审言在一旁冷脸听着,一句话也没说,出了宫门便坐上自家的轿子回了顾府。
三日后,一大批物资从上京、苏州、沐州出发,往锦州而来。
“顾大人,梁大人。”工部侍郎奉先从船舱里走出来,边走边喊道。
甲板上站着两个人,都身穿官服,分别是户部侍郎梁亦舟以及顾审言的大儿子顾向晚,现在的太医院院首。
“奉大人。”
“诶,两位大人在干什么呢?怎么不进来喝两杯呢?”奉先笑眯眯地指了指船舱内已经摆好的酒菜。
“此等美味佳肴还是奉大人去享受吧!我与顾大人看迷了山水之美,正想多看看,雅兴之事怎么能让酒菜扰乱了呢?”梁亦舟道。
“诶,梁大人此言差矣,美景配佳肴山水配美人,岂不是更妙哉?”奉先笑道,他展开双臂,面对着两岸的青山深吸了一口气。
“顾大人,你看这两岸的山,我们行进这几天,这山势越来越高,上午走过那个岔道之后,我发现水是越来越湍急,应当快进入锦州地界了。”顾向晚点点头。
顾向晚是丞相的大儿子,从小就勤奋好学,从不偷懒。本来顾审言有意让他参加科考,可他偏不,最后寻了一个名医,拜其为师,学医二十余年。
最终凭借出色的医术,成了太医院的院首。他一直以拯救百姓病苦为己任,虽说是太医院的,但他只为皇帝看病,除此之外因为民间百姓看病。
这年头,会医术的都有几分傲骨,就连皇帝也奈何不了他。谁让他医术高超,皇帝需要呢?
这一次锦州和横州大涝,顾向晚说什么也要跟出来。
“很快就能帮助灾民了,有的忙咯。”顾向晚看了奉先一眼,转身进入船舱,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他也不喝酒,只是吃饭。
看到这个场景,梁亦舟也不再计较什么酒菜享受了,也坐过去吃。奉先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又觉得没有达到。
且说黎清去上京搞到了药,好些孩子吃了初见效果。但是遗憾的是,有一两个老人还有婴孩没能挺过去。
这几天村民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洪水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