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爷昨日将织布机抬了过来,一些该做的事情也快要开始了。家里存了去年的纱,预备着等织机回来,立刻上机织布。
农村人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没有谁想过去买个奴婢回来替自己劳动,很多人也买不起。
不过黎清倒是有这个想法,她不想整日坐在织机面前重复工作,织布明显不适合她,很痛苦的。这也只能想一想,毕竟想买个奴婢还是很麻烦的。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用的起,像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一不小心可能买个大爷回来。
黎清操着梭子在织布机上来回滚动,布就在她身前慢慢行成,这是一个重复的过程。
她难受的慌,很久没有织布之后,出现的消极怠工情绪。而且久坐身体会行成赘肉,腰椎病,颈椎病……未老先衰……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将是致命的打击。如果可以,可以选择不织布么?答案否。
之前姜氏纺纱用的纺车是一锭的,纺线的效率特别慢。黎清寻遍了整个村子,甚至问了县城里的木匠铺子,都没有发现三锭的。脚踏式的倒是有,不过还是一锭的,效率依旧不高。
以后还要种棉花呢,黎清想自己玩了这么多年了,该买田置地了。云及就快长大了,长大了会飞,没钱怎么飞?
啊!
黎清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门去。
管尚轩和云及去了村学,管尚轩想上山爬树,下河摸虾的愿望最终破灭了。他过上了和云及一样的时间流程,习字读书做家务,只有傍晚有时间和云及去外面玩玩。
黎清可没把他当客人看待,既然来了,就是我儿砸。养一个儿砸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就是这样,管尚轩才感受到了家的感觉,逐渐的融入了姜家。村学里,管尚轩和云及与其它人打成一片,原先云及还有些不近人情,现在有了管尚轩的调和,云及也玩的很开了,整个性子都开朗了许多。
最高兴的莫过于姜氏。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只要孙儿平安,她这一辈子经历的大起大落也值了。
“我决定了!”
黎清站在院子里,双手叉腰望天,大声说道。
姜氏正在晒衣裳,见黎清不来帮她还站在院子里不动,撇了撇嘴,道:“阿清,来……”帮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黎清打断了。
“我要做一件大事,娘你会支持我吧?”黎清无比认真的眼神注视着姜氏。
自家儿媳发什么疯?姜氏在心里道。想归想,姜氏面上还是点头,说道:“阿清想做啥,只要不杀人放火犯法,为娘的定然是支持的。”
“好!”
黎清大踏步的走过来,提起盆里的衣裳,手一拧,水挤了一地,翻手衣裳便被抖擞的晾在了绳子上。然后她又提起另一件儿……姜氏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她。
疯了,疯了。
黎清晾了衣裳,跑进屋子里去,翻箱倒柜拿出自己的存款,不到百两。她又贼兮兮问姜氏:“娘,你那里有多少?”
姜氏护着自己的荷包道:“你想干啥?”
“看看我们家存银,具体有多少。”
姜氏坚决护着自己的荷包,她的钱都是拿给云及读书的,绝对不能被黎清给哄骗了去。
“好吧。”黎清激动而起,败兴而归。她先把本金赚了再说,好不容易前些年存了点儿钱,被一场天灾搅了局。
气煞也!
姜氏望着一箩筐的线团子,露出了忧愁之色。这是耗了几个月才纺出来的棉纱线,失宠似的被抛在一边。
棉花不像蚕丝和麻那般长,正是因为其为短纤维,纺起来才不容易,会经常断裂。自己花了二十几天才做到纺纱不断线,后来越来越熟练,才将棉花给全都纺成了棉纱。
蜀地棉花才开始栽种不久,姜氏虽然见过别人纺过棉,却并未实际操作过。
纺棉纱也是一门技术活儿,没练个十斤八斤,还真不行。
黎清这会子在书房里开始她的赚本金大业。很多计划行成在脑子里,被她一个一个写下来。
她手上还有两个话本,是天灾之前写得。有写话本的想法还是在上次云及参加县试和姜氏去茶馆听书触发的。
于是她动手写了三个话本儿,卖掉的那个是故事最俗气的。
当然,在她眼里最俗气,在这里也是生动离奇的。
手上的两个话本质量都高,偏得每本二三十两才卖,不然真是白瞎了自己这么多精力。
黎清想着自己手上正在写得,可以这几天赶工,然后连载。
所以织布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她一点儿也不想织布,等以后自己……黎清勾起了唇角,微微一笑。
写完了计划,黎清将其放进嫁妆匣子里。当初原主嫁过来的时候,除了陪嫁这只匣子,和平日的衣物,便啥也没有了。
而匣子里装的是姜汤臣送的一半的聘礼,剩下的一半被周氏吞了,原主拼死才保下的一半。黎清来之后,看了几眼,便没再动过。
留着吧,以后给自己儿媳妇儿。
黎清关上匣子走出来,将两个话本放进包里,对姜氏说了声去县城,晚上不留饭了。
“好端端的去什么县里?”
姜氏站在门口念叨了两句,见黎清一溜烟儿的没了影儿。甩了甩头,进了屋子去绣她的绣品去了。棉纱的事儿她不管了,黎清爱咋地咋地。
黎清一个人出门直接坐了瞬移直通车,不过睁眼闭眼的时间就到了县城。
她径直去了之前的那家书铺,上次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