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方贵,挥剑反击,见到这白幽儿居然一下子又没有了刚刚那种深不可测,强大无边的感觉,反而被自己逼得狼狈后退,心间顿时兴奋了起来,急急赶上来痛打落水狗……
“仗剑江湖临风雨,今天我要砍死你!”
“剑下看尽皆为丑,不砍死你不罢手!”
“前路苍茫须出剑,剁碎了你当肉馅……”
“……”
“……”
越喊越猛,越猛越喊,太白九剑翻复使了出来,居然有了一种随心所欲的蕴意,似乎已不必在意什么剑招剑式,只是顺意出剑,自然而然,便已霸道无双,纵横天地之间。
而那圣女白幽儿,因着心神一乱,便被方贵的剑势缠了上来,居然无法摆脱,被他杀的步步后退,只剩了闪避之力,可如今这般后退,又能退去哪里,连退了数步之后,便已身形散乱,眼见得方贵一剑崩来,她已难以闪避,只能再次银牙一咬,丹光倾泄而出……
这种丹光,乃是金丹修炼结丹之后所独有的手段。
一个金丹与筑基斗法,自然是极不公平的。
而最不公平的,便是以金丹的丹光,来压制筑基境界的修士!
以白幽儿心高气傲的性格,平时绝不会做这等事,甚至恨不得自封了修为与筑基境界的人交手,然后轻松胜之,这才能对得起自己的一身傲气,可是如今,她顾不上了。
实际上在这一战里,她已不知有多少次,都是靠了丹光才堪堪避过了险境!
“唰!”
丹光一起,犹如云霞,倾刻间将方贵那一剑崩飞了出去。
面对这样相差悬殊的力量,方贵甚至连手里的剑被崩飞出去都有可能。
只是在这时候,方贵的太白九剑已使得酣畅淋漓,他气意到处,剑法本身便多了一种无形气魄,某种真髓已经在他剑道之内形容,在朝仙宗圣女白幽儿的丹光反弹而出时,他也恰好剑意高昂,直击了过来,同时口中厉声大喝:“三千大道孰为法,砍死了你就是法!”
“唰!”
太白九剑第六剑!
也是太白宗主赵真湖传他的中三剑里面的最后一剑!
伴随着他的喝声,这一剑的力量轰隆流转,自横扫四空,忽然归于一剑,使得这一剑力量达到了巅峰,迎着白幽儿的丹光,这一剑气势居然丝毫不弱,倾刻之间,斩在了一处。
哗啦一声!
白幽儿丹光破碎,脸色苍白,嘴角流红,身形倒飞而出。
而方贵同样也是虎口发麻,被震出了伤口,黑石剑都差点飞了出去,可如今他气势仍在,只是咬紧了牙关,便双手握剑,再度向着白幽儿冲来,一剑斩到了她虚弱的身前来。
剑上森然剑意,已狠狠的割入了白幽儿的胸腹之间。
再下一息,便是白幽儿被开膛破肚的下场……
……
……
“那位太白宗弟子居然真的……”
“他施展的是太白九剑吗?”
“筑基斩金丹,太白宗主赵真湖的私生子果然……”
而见着方贵一剑斩到了白幽儿胸腹之上的那一幕,已不知有多少正在酣战中的修士惊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哪怕他们早就知道太白宗主派了方贵出去,是为了斩杀这位朝仙宗圣女,哪怕他们刚才就看到了方贵以术法压制朝仙宗圣女的一幕,待看到他这一剑斩了下去时,还是觉得异样惊愕,那毕竟是朝仙宗圣女,而且是神字法的传人,居然就这么……
“白幽儿丫头,还等什么……”
在这情况下,就连那半空里的朝仙宗萧木大长老,都已忍不住一声厉喝。
这一声大喝里,似乎显露了某些绝决。
这种绝决,比起刚才他下令屠尽太白宗周围数万修士灭口时都要厉害……
……
……
“罢了……”
感觉到了剑意入体,将自己五脏六腑,甚至是奇经八脉,都搅得一团混乱,感觉到力量在流逝,那正跌飞了出去,眼睁睁看着方贵取走自己性命的白幽儿,忽然低低一叹。
有一道泪痕,从她眼角滑落。
而不待那一道泪珠滴落,她手里已经持起了一物。
那是一面银色的铜镜!
这是朝仙宗三位大长老在与太白宗主交手之时,留给她的三件异宝之一。
第一件异宝魔山剑,已唤醒了无数恶尸,围剿太白宗,另外两件却还没有用过……
这时候她拿了起来,镜面向着方贵一照。
……
……
“那是什么?”
深知夜长梦多的方贵,本就是憋着一口气,要将这位朝仙宗圣女杀了,却没想到,她忽然拿一面镜子对准了自己,这时候的他,正想不顾一切,先把她杀结实了再说,却没想到,镜面之上,忽有一道白光倾落而出,正正的笼罩在了他的身上,直照得他双眼发白……
再下一刻,白光散去,他忽然感觉到浑身冰冷。
周围无穷鬼哭狼嚎响起,滚滚肆虐的魔气蒸腾,他宛若到了另外一方世界……
在他的面前,居然是一条大河,河中有着无穷无尽的魔物冤魂,翻翻腾腾,张牙舞爪似乎要从河水之中翻腾上来,只是每爬出一步,便又被河水扯落了下去,无尽凄惨……
而在河上,则有一道大桥,横贯南北,另一端不知通向了哪里。
他此时在桥下,而在桥上有一人森然看着他。
不是白幽儿……那是一个怪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