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冒顿久久未语,须卜仰笑着问道:“难道单于想偏袒阏氏吗?记得单于曾经说过,不论是谁,若是做了有危匈奴之事,当场射杀。我也是时刻以此训对待我的属下。难道单于后悔了吗?”
大帐之中一时寂静无声,须卜仰所言不虚。当年冒顿统率大军南下,一路披靡,军规严谨,无人敢犯。而须卜仰刚才所说的那条便是首位。
射杀?婉玉一听就急了。她指着须卜仰气势汹汹地质问道:“亏你也是王一级的人物,竟处处与公主作对。若是严格论起来,你早该被射杀百次千次了。”
须卜仰转头怒视着婉玉,冷冷地笑道:“只是一个下人,竟敢如此地无礼。来呀,拉下去先射之。”
冒顿猛然地一拍桌子,厉喝道:“须卜仰,你太放肆了。不管怎么样,这是在我的大帐,哪里有你处罚的资格?难道你想造反吗?”
话音一落,须卜仰立刻噤了声,他是太心急了。看到冒顿难看的脸色,他单膝跪地懊悔地说:“单于息怒!实在是这个侍女太过放肆。然,今日之事,须卜仰实在是从匈奴大局思虑。若是单于不能严惩阏氏,那么势必军心涣散,削减我王魅威。”
右贤王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个左谷蠡王招招针对阏氏,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想到这里,他再次走出来,冷意满满地看着须卜仰 ,“阏氏有错,单于自会公断。你因何步步紧逼?还是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吗?”
须卜仰没料到右贤王说话如此直白,一时之间令他尴尬万分。但他还是笑着说:“若说见不得人,也是希望匈奴霸业指日可待。可惜,你们都被‘和亲’迷了心智,若是当初听我的,如何会出现秘图被盗之事。单于,秘图事件恐怕仅仅是个开始,这样的妖女留不得,同床二心之人如何能伴王身侧,您是我们匈奴的太阳,作为属下,我有责任护您安全。请单于三思!”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附和声。那些兵士甚至激动地高喊着:“射杀!射杀!”
显希立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左谷蠡王。他眉眼之间呈现的戾气,令她万分地心凉。哪怕她千里追随,尽力挥洒,到头来仍是一无是处。最后还要落个被射杀的下场吗?
可是秘图事件的确让她有口难辩,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呢?
烦躁之际,她再度看向了冒顿。此刻,她真的没有什么希求,只希望冒顿能对她有些微的呵护。哪怕最终仍是不行,她死也无憾了。因为只要得到了冒顿的信任,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气氛陡然地紧张起来,冒顿迟迟地没有出声。
左贤王思虑了一下,还是站出来说:“现在将士情绪不稳,不处罚阏氏恐怕真的说不过去。若是冒顿为难,不如听我一言。那就是将阏氏拉下去射杀。但只射三箭而已。若是没有射中,算阏氏命大。可以完好遣回汉都。若是无法躲过,那也怨不得别人。不知单于意下如何?”
“单于,阏氏绝不会做有危匈奴之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陷害阏氏。还请单于彻查,不可轻率行事。”南赤木一直紧握着双拳,她以为单于会枉开一面,没想到情势越来越险恶。
“南赤木,不要以为阏氏有多神圣。你敢说她帮你见那个章立没有任何企图吗?说不定,她就是要在非常的情况下将军事秘图交给他呢。”须卜仰这个时候自然要出声,因为他知道南赤木在单于的面前有一定的份量。万一单于听了她的建议就糟了。
这个时候,其他的几位大将也纷纷上前,要求采纳左贤王的建议。必竟这件事情要对下面有一个交待,要对来到匈奴的那些邻国之人有个交待。否则,单于还如何立足?
气氛再度凝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单于,只等他的一个命令。他们看向显希的目光全都充满了愤慨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