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宸斜躺在炕上,一双栗色眸子往外看去。不久,醒儿就走了进来,手上提了两坛酒,见此,百里宸勾唇一笑。
醒儿微微福身,百里宸虚手一抬,清声笑道:“呵呵,你怎去了怎么久?”
醒儿欲要说些什么,百里宸却接着说:“你是不信吧,没走那条近路。没走也好,免得出了什么问题,那就不是一句话可解决的了。”
百里宸微微抬首,往窗边望里的战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仿佛浮现几分慈悲,怜悯,怜悯谁啊?那些为自己主子之间的不合,亦或霸业而发动的战争而去死的士兵吗?又或是那些在权势中浮浮沉沉的,最后却一场空的人吗?
百里宸再一次开口了:“天色已晚了。你放下酒早些回去休息吧。”
醒儿看了看手上的酒,犹豫地放下了酒,看着百里宸,“女郎,不需要我帮忙吗?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不需要!”
醒儿福身退下。
百里宸缓缓起身,绕到屏风内,将两坛酒打开,虽不是什么好酒,但胜在够烈。她将酒放下,一旁的浴盆盛满了水,但水已凉。百里宸仿佛不知,褪下衣袍,踏进水里,缓缓坐下,霎时脸上一白,不仅是冰凉的水,更是身上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的血块。百里宸随便的洗净过后,将一旁的酒取来,往身上青紫的地方缓缓倒去,倒尽一坛后,用力地揉着血块,把血瘀一点点的散去,揉完一块,就往下一块揉去。百里宸的脸色愈发苍白,但唇瓣却红得滴血了,看起来显得十分诡异。
将全身上的伤口揉的差不多了,但背后的她却无能为力了、此刻双手麻麻的,她毫不犹豫取过另一坛酒,往身上缓缓倒去,直至只剩半坛时,她停了下来,将坛子放下,取过衣袍穿戴好。浑身的酒味从衣里传出来,她仰首,将剩下的半坛酒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瞬间一张脸酡红的起来。
百里宸觉得快要倒了,掐了下自己,坚持到了炕上,躺了下来,为自己盖好被褥,终于撑不下去了,醉倒了。
“女郎,女郎。醒醒,醒醒啊!”百里宸觉得有人在叫她,可是她的头好晕啊,好重啊,根本抬不起来,身上也好疼,她的身体在抗议,不肯起来。但百里宸清醒的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不顾身体的抗议,睁开一双栗色眸子,虽宿醉一宿,但眸子却格外的清明。
醒儿见百里宸醒了,一喜,“女郎,你终于醒了。女郎,你这浑身酒味的,奴这就替你洗漱干净。”醒儿微微皱鼻,女郎该不会把两坛酒都用光了吧?要不,这酒味怎会怎么浓,甚至不像用了两坛酒。醒儿当然不知道,她家女郎可不是用啊,而是喝的啊!
百里宸“嗯”了声,醒儿欢欢喜喜的出去了。
许久都未见醒儿回来,百里宸轻轻揉了额头,欲要起身出去看看。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慌忙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叫道:“女郎,女郎,吁吁,不好了,不好了!”百里宸半阖着眸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庭院中,斜阳照在大地上,本应温暖至极,奈何淡淡的血腥味一丝丝地将这温暖慢慢的赶走,最后整个庭院里只剩下刺骨的寒冷。
公子苏恒坐在棋盘前,手执黑子,轻轻放下,只手轻托着腮帮,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男子。男子身姿挺直,双腿合并,左手轻放在膝上,右手往棋盘随心一放,那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输赢。公子苏恒看了看棋盘,眉梢轻敛,随即展眉,眸光往旁边射去,唇角残忍地勾起。
醒儿躺在地上,整个后背都染上了血,已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身子以奇怪的形状扭曲着,吸气短,出气长的。醒儿的脸看不清,背后中的头发掩盖着。
起码在百里宸眼里是这样的,百里宸眸子低垂,温软的睫毛轻轻敛着。身旁的小厮眸子巨瞪,手紧紧掩住嘴巴,他颤抖地看向百里宸,“女郎,女郎,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百里宸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小厮眸子深处的恐惧,她却还是开口问了句:“为何?”
小厮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百里宸,他虽然平日里与醒儿关系极好,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他能做的只有把百里宸带来这里,可是这样了,想来百里宸也无法救她了。
“女郎,你如今浑身酒味的,要是冒犯了主公可不好。我们回去再说吧。”
百里宸淡淡地看着这小厮,看得小厮心里发怵,她清润的笑了笑,“算了,这里不需要你,你快些回去吧!”
小厮如得到敕令般离去了。
百里宸宛若过无人之境般走了过去,走到了醒儿跟前,一身酒味一路散去,冲淡了不少血腥之气。公子苏恒自然看见了百里宸,他怒斥道:“你来这里干嘛?”
而对面的男子鼻翼轻轻皱起。
百里宸蹲下,温柔的抱起醒儿。醒儿的脑袋立即往百里宸怀里倒去,很快,百里宸的一袭白衣染上了一片一片的血色。她抬眸朝公子苏恒望去,唇角轻轻勾起,宛若梨花盛开之际,“公子,我来这里当然是来带走我的婢女。”
公子苏恒行走带风,宽大的袖子打到了百里宸。此刻,公子苏恒离百里宸极其近,只需微微一低头,就可碰到百里宸的脸。公子苏恒居高临下地睨着百里宸,“这个贱婢死不足惜,你难道要替她赎罪吗?”
百里宸看着醒儿惨白无血色的脸,轻声询问:“敢问,所犯何罪?”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