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知道,泥洼坡寨的火炮根本不是官兵的对手,如果刚开始就和官兵对轰的话那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所以,赵桓提前将所有火炮和弹药都藏到了寨墙后面的壕沟里,一直都没有动用。
直到赵阳他们将官兵的绝大多数炮手击杀、火炮摧毁之后,赵桓才准备启用火炮。
刚才他一口气令人把所有滚石擂木扔完后,就让人将藏在壕沟下面的火炮和弹药都抬到了寨墙上去,准备给官兵一个“惊喜”。
虎蹲炮可以发射两种炮弹,一种是实心铁弹,一种是葡萄弹——实心弹是用来攻城破寨,而葡萄弹杀伤范围更大。
现在用来对付攻寨的官兵,自然是使用葡萄弹杀伤效果更好。
见到泥洼坡寨突然出现的九门虎蹲炮,牛德彪先是愕然了一瞬间,然后立即跳了起来,嘶声对前面的官兵喊道:“冲冲冲,快冲,不要停!”
牛德彪知道虎蹲炮的射程很远,现在就算逃走也来不及了,而且以后想再攻上来更难,还不如趁现在距离寨门不远,试试看能不能攻进去。
不过面对黑黝黝的炮口,并不是所有人都听从了牛德彪的命令往炮口上撞,有些人习惯性地继续往泥洼坡寨冲去,但更多的人脚步还是变得迟疑了起来,有几个甚至在偷偷往后面退。
&蛋!”
见到众人反应不一,原本还比较整齐地队列顿时变得混乱了起来,牛德彪不由跳脚大骂。
&轰轰!”
就在这时。泥洼坡寨的火炮同时开了起了火来。
虽然泥洼坡寨仅仅只有九门虎蹲炮。但是没门虎蹲炮一次就能打出数百枚铁珠。九门同时发射,打出的弹丸简直就是铺天盖地。
&噗噗!”
那些往前冲的官兵感觉天空突然黑了下来,接着像是下起了暴雨一般,一颗颗“雨点”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向着他们砸了过去。
不过这却是场死亡之雨,那些“雨点”离得近了以后他们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雨点,分明是一颗颗铁珠子!
&啊啊!”
“……”
遭到这场死亡之雨的洗礼。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名官兵,身上如同马蜂窝一般被这些铁珠子洞穿,形状惨不忍睹,自然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些人的血混着肉沫如同小溪般顺着山道如同小溪般“哗哗”得往下流淌,让后面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官兵看得脸色惨白。
在后面指挥的牛德彪也是看得一脸铁青,这泥洼坡寨的虎蹲炮竟然装填的还是葡萄弹,这种弹药可是被朝廷严格管控的,这些该死的贼寇到底是怎么弄来的——牛德彪自然不会知道,泥洼坡寨可是有一百多专门打造火器的匠户,还有像褚孝宗这样的大家。制造弹药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牛德彪能做到千户一职,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前面的官兵大声命令道:“该死,发什么愣——趁他们来不及装填弹药,赶紧冲!”
不过这些官兵虽然比贼寇精锐的多,但怕死程度却也比贼寇更甚——成为贼寇的大都是活不下去的人,为了混口吃的,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而这些官兵都有家有口有粮有饷,见到了前面那些袍泽们的惨状,他们哪里还敢再往前冲?
牛德彪不喊还好,他一喊反而令那些官兵都清醒了过来,纷纷掉头就往后面逃。
&蛋!”
见此情景,牛德彪大骂,抽出腰刀就想将那些逃回的官兵都拦住斩杀——他很清楚,自己原本就不受待见,若是此次不但没有立功,反而损兵折将,那他这辈子恐怕就真的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说不定回去连现在这个空头千户都会被撸掉。
不过这些官兵已经被刚才那些死掉的袍泽吓破了胆子,兵溃如山崩,根本不是牛德彪一个人能拦得住的,连他自己都被人冲山腰冲到了山脚下面去了。
幸好此时东、南两面的官兵也都得到刘继海的命令赶了回来,并且在山脚下布好了阵列,他们在刘继海的命令下充当起了督战队,一连斩杀了十余名逃兵,才将其他人震慑住了,否则这些败兵非一溃千里不可。
赵桓看得暗自可惜,若不是赵阳他们人数太少,而且又太过疲惫的话,刚才趁机杀出的话,定然可以扩大战果,杀伤更多的官兵——不过想要将这些官兵趁机击败却不太可能,毕竟官兵人数太多,下面更是近千官兵负责支援,他们完全可以将追杀的人拦住,重新见溃兵整队。
这些火炮的装填速度的确很慢,等到那些官兵都逃到了山脚下时,才刚刚填充完毕——如果刚才这些官兵不管不顾地往前冲击,的确会给赵桓造成不小的麻烦。
不过赵桓早预料到这些官兵不可能那么勇猛,他命人发出了第一轮的火炮后,只是忙着令火炮手赶紧给所有火炮降温,并且准备装填弹药,并不担心官兵还敢冒着炮火、踩着袍泽的尸体血肉继续往泥洼坡上冲——要是这些大明的官兵真有这么勇猛,现在也没有那些流贼和满清什么事了,恐怕早被大明朝廷给平定了。
虽然将所有溃兵拦下,重新整理了阵形,但刘继海脸色仍然很不好看,他瞪着马国炜质问道:“你不是说泥洼坡寨的火药应该不多了吗?他们怎么还能发出这么猛烈的炮击?而且竟然还有葡萄弹!”
&个……小人的确是不知道啊!”
马国炜心中暗笑,脸上却是挤出了一副不解的样子。
&
刘继海一脚将马国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