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
此人在一个衙役的带领下战战兢兢地走进赵桓的营帐,一见到赵桓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将军大人饶命,将军大人饶命!”
这中年汉子一脸苍白,对着赵桓磕头如捣蒜:“小人是良民,不是贼寇!只是被贼人所逼,不得不来送信,请大人饶命啊!”
看来这汉子对于官兵的习性知之甚深,知道他们经常无故还会杀良冒功,自己这替贼寇送信的岂不更是羊入虎口有来无回?
“呵呵,老乡请起!”
赵桓笑呵呵地让他身边的衙役将他扶了起来:“我可不是什么将军!我们就是这栖霞县的衙役,不是官兵,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只要你将书信留下,自可离去。”
其实赵桓带领的这些衙役在服饰上和大明官兵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不过还是有不少百姓分辨不出两者关系,或者认为两者本就是一家。
看到赵桓这个长官这么和蔼地和他说话,这汉子心中的恐惧才略微平复,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伸手入怀将怀中书信拿了出来。,…,
赵桓示意了下,让一旁的衙役将书信拿过来递给他——赵桓心性谨慎,对于自己的小命更是看重,虽然觉得这中年汉子不像贼寇,但也怕他是在假装,想在自己接信的时候对自己不利。
赵桓接过书信,就挥了挥手,让人将那汉子送出了军营。
一打开书信,赵桓就笑了:这贼寇字写得歪歪扭扭如三岁幼童,满篇错字和涂改的痕迹,而且语句根本不通。
不过赵桓多看了两遍,勉强还是看懂了大概的意思。
这封信是锯齿山上一个叫“草上风”的贼寇头目写得。大意是:赵捕头,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混饭吃,都不容易!一起发财岂不更好,何必打生打死的呢?上次围攻你们赵家商队是个误会,只要赵捕头退兵,俺们兄弟愿意奉上白银千两作为赔偿,以后每年也都有孝敬!当然,俺们兄弟这么做也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让手下的儿郎们白白死掉而已。而且俺还听说过,兔子死了狗留着也就没啥用了;鸟射死了,弓留着就没啥用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看完信,赵桓不禁笑了笑:这伙贼寇虽然字写得不怎么样,但是口才却很不差,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再加上以理服人,赵桓都差点被说动了。
“总捕头。那我们要怎么办?”
赵忠听赵桓说了信中的意思,犹豫了下道:“一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看来这些山贼还是很有诚意的!既然我们现在打不下锯齿山,不如先收了钱退兵如何?反正以后我们随时可以再卷土重来!”
“嘿嘿!”
赵桓却突然冷笑:“你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如果就这样和锯齿山的贼寇一仗未打就莫名其妙地退兵,栖霞县的那些官吏会怎么想我们?”
“会以为我们和锯齿山的贼寇有勾连?”赵忠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不错!”赵桓脸色正了正道:“打不打得赢,和打不打是完全不同的性质!我们在招虎山打了三天,虽然最后没有打下招虎山,但栖霞县的那些官吏都知道我们尽力了,自会帮我们美化此事,甚至向上面为我们谎报战功!可这次如果一仗未打就退兵,让周思源他们怀疑我和贼寇有勾结,那他们晚上睡觉都不会踏实了,我这个总捕头恐怕也就当到头了!”…,
,…,
“是小人思虑不周,没想到这些贼人会如此阴险!”赵忠有些惭愧地赵桓请罪道。
赵桓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将信交给赵忠道:“你派人将这贼人送来的信交给县令大人,就说本捕头不扫平锯齿山绝不罢兵!”
赵桓料定这些贼人的手段应该不止如此,为了避免有人在周思源面前挑拨离间,赵桓开诚布公地先将这封信送过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而赵桓让赵忠带的句话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即使无法攻下锯齿山,赵桓也决定在此地和这锯齿山的贼寇长期对峙下去。
只要赵桓的军队在这里驻扎着。。这锯齿山的贼寇就不敢再下山劫掠,免得山寨空虚,被赵桓拿下了自家的老窝,这样也能大幅度减少栖霞县劫掠案件的发生。
而且,远离县城权利中心,也有利于赵桓加强自己对这些衙役的掌控力。等到这些衙役对赵桓的服从性超越县令的时候,赵桓也就不用再看周思源的脸色行事了!
就这样连续过去了十余天,赵桓除了每日例行公事般对着锯齿山的方向放几炮外,其他时间都用在了操练士卒上。,…,
他不但每日都准时和其他衙役一样亲自参与列队、走步、跑步等一系列操练,而且和众衙役同吃同住。默记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关心每一个人的生活。
有一个衙役收到信,家中母亲生了病,赵桓就私人掏钱交给那衙役,放他两天假,让他回家看望老母。
有的家中兄弟姐妹太多,家里穷得揭不开锅,赵桓知道后,也二话不说悄悄让人给他送了些钱。
对于像这样的小事,赵桓乐此不彼,花钱不多,但却能极大的收买人心。
就这样,赵桓在这些衙役中的威望日益加深着。
同时,赵桓还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名字叫做救国会,其宗旨是消灭贼寇,驱逐满清,拯救大明王朝。
护商队所有成员。以及衙役中对赵桓忠诚度比较高的十余人都被吸收进了这个救国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