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山林里不断传来妖兽的嘶吼声,阴风阵阵,湖面碧波荡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沈非心有余悸地扫视四周,小声说道:“咱们是不是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天黑后鬼魅妖兽都会出来觅食吧。”
“那肯定会啊,白白净净的少年它们最喜欢了,肉质鲜美,口感极佳。”赵烟雨哧溜一声舔了下他面颊,“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不仅害怕,还很慌,你看我现在身负重伤,不如先送我回青周城去修养?”沈非只想在安稳的地方好好过日子,能苟活绝不冒险。
“呸!胆小如鼠,有我在你怕什么!?”看他不争气的模样,赵烟雨气得肝疼,“有点出息行吗!?天天龟缩在城里这辈子你都成不了气候!”
随着修为渐高,她心境越发宁静平和,待人接物宠辱不惊,向来都是风轻云淡的温柔潇洒姿态。
唯独与沈非相处时,经常被气得七窍生烟,风度尽失,恨不能将其一掌击毙,以消满腔怒火。
“我又不想出人头地干大事。”担心遭到她的毒打,沈非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没出息的东西!气死老娘了!将来结成道侣后不把你睡得死去活来,我就不姓赵,赵烟雨暗自发下誓言。
“别再说了,我担心忍不住打死你。”她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丹丸,随手扔进沈非嘴里。
片刻后沈非全身散发着淡淡白雾,恐怖的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颗丹药价格不菲吧?”贯穿整个胸腹的伤势转眼痊愈,沈非惊讶之余,对赵烟雨萌生出深深愧疚,“我现在一穷二白,欠你的恩情可能短时间内无力回报,将来……”
“你可以选择肉偿。”赵烟雨打断沈非话语,媚眼如丝。“既然无以回报,那就以身相许啊。”
“当我没说……”沈非无奈扶额,任由她贴进怀里磨蹭,“你好好修炼,别把精力浪费在儿女情长上。”
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异常慌乱惊惧,深怕对方察觉到体内那缕仙道气息。
每次亲近沈非,赵烟雨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玄妙意味萦绕心头,当年破境失败后道心崩溃,本以为将终生止步分神境。
未料与沈非相处的这两年,不但道心破镜重圆,更一举突破瓶颈,成为天下间最年轻的天人一境大修士。
她以为因遇到有缘人才使道心圆满,修行突飞猛进,殊不知是受沈非体内那道真仙遗留的本命气息影响。
“嗯?”
正当沈非揣测不安时,赵烟雨徒然从他怀里离开,全神戒备地凝望天边,如临大敌。
沉思片刻后,伸手抓住沈非手腕,准备随时施展神行极光遁离开,若是孤身一人在此,自然无所畏惧。
考虑到沈非的安危,且担心来者是冲着神行极光遁而来的地仙大能,她只能尽快避战远离。
“雨妹且留步!”
其时天边传来一声呼喊,声如春雷,响彻云霄。
熟悉的嗓音令赵烟雨微微错愕,心潮起伏,怀念,感慨,诸多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两道身影破空而至,伫立在湖面上,一位是身披月白长袍的老道,另一位是面容俊美的儒雅男子。
“哈哈哈!许久未见,雨妹风采更胜往昔啊。”那名儒雅男子一步踏下,身影骤然消失,瞬间出现在赵烟雨身前。
“别来无恙,吴骁懿。”她握紧沈非手腕,感受着掌间的温热,焦躁不安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视线落到那位老道身上,赵烟雨神色如常,“陈长老贸然离开夜刀城,不怕被妖兽破城而入么。”
老者脸色和蔼地摇摇头,“不劳仙子费心,夜刀城自有其他道友镇守。”
吴骁懿看了眼赵烟雨护在身后的少年,死死盯住她紧紧握住少年的那只手,只觉心底酸涩难忍。
抑制住沸腾的杀意,他微微眯起双眼,笑着问道:“雨妹,这位少年是你徒弟?”
“道友,在下是……”看他眼神中隐含怒意,显然与赵烟雨关系不同寻常,沈非不愿多惹事端,正想告诉他自己是赵烟雨的仆从,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他是我道侣。”赵烟雨把沈非拉得离自己更近一些,脑海里浮现出他在青周城施展乘云术的情景,暗自感慨。
小蠢货修为低微,气质仪态却犹如超凡脱俗的真仙一般,让人既喜爱不已。
“道友也是你配叫的?”吴骁懿怒视着几乎贴在赵烟雨身上的少年,既恨且悲,眼中泛起血丝。
他念头微动,一道蕴含元神之力的微风无声无息地拂向沈非。
天人一境强者的元神袭击何其恐怖,即使是分神境炼气士也无法承受,何况沈非这个筑气小杂鱼。
“你敢!”赵烟雨怒不可遏,一念间元神横扫而出,磅礴如海的神识顷刻间把那缕微风压散。
“停停停!有话好说!至于么你……”吴骁懿哭笑不得地摆摆手,见赵烟雨一副搏命的架势,立刻劝她不要冲动。
到了天人一境这种层次,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如果不计代价地厮杀,稍有不慎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为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他吴骁懿丢不起那个人。
既然对方已经撕破脸皮动了杀心,沈非也就不再客气,老子修为弱,嘴巴又不弱。
“呸!区区天人一境的蝼蚁也敢对我动手,放在几年前,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沈非冷笑着朝吴骁懿竖起小拇指,眼中尽是鄙夷神色。
“呵呵呵……”长吁了口气,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