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愕凝视着那一身月白飘逸映入眼帘,心心念念无法斩断的思念之弦。此时,如剑出鞘,紧紧凝固目光,不敢松懈,怕一眨眼梦就醒了,无处寻踪迹。
房梁上,他冷漠的脸上徐徐回暖,墨眸折射出光茫,直直与她对视。
这一刻,他的心狂乱不已,目光愈发迷离,无法控制的心神令他微微颤栗。
他倚靠坐在房梁上,居高俯视卧身地上的她,那倾世容颜,那剔透明眸,那隐隐约约的粉色肚兜,在白纱衣裳包裹下尽显女儿家的妩媚妖娆。
他的心颤了颤,冲动着他想飞奔下去,拥起她柔弱的身骨入怀!
他这是怎么啦?为何如此疯狂失措?他被自己的念头着实吓了一跳!
苏漓若恍然如梦,忘了呼吸,忘了惊与喜,痴呆呆分不清是梦是幻?
这一刻,似乎一眼千年,那遥遥无期的盼望,竟触手可及。
她喘了一口气息,不敢相信他会夜入闺阁,她喃喃低语道:“是梦!是梦!”
她咬了咬唇,恍惚闭上眼,仍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月邑庄主的理智在她闭上眸子那一瞬清醒回归了,他疾速跃下,悄然隐身。
苏漓若缓缓睁开双眸,飘向房梁,荡然无人!
她黯然失神,原来只是她思念成疾,错觉罢了。
冰凉的寒气自后背袭击而来,苏漓若打了个寒颤,却仍直挺挺躺卧地上,眼神紧瞅着房梁,那里似乎还有他的幻影一闪而过。
她开始懊恼方才闭上眼,就这样隔离了他的幻影,那幻影又是如此真实。可是,就算是幻影,她也愿意痴痴封锁深烙瞬间的美好。
苏漓若仍然一动不动凝固眸光,盯着房梁,不知过了多久,凉意愈来愈骤,她却固执不肯移开目光。
隐身柱子后的他眸子也是紧紧凝视她,良久不见她动弹,心里涌上丝丝忧虑。
寒冬极冷,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单衣薄纱躺卧地上,真是个不懂事的人儿!
他隐隐叹息,悄然无息来到她身后,刹那拂手点了她的睡穴。
苏漓若不察身边有人,只是一瞬眸光涣散,茫然合上。
他俯身抱起她,轻飘飘的身子在他手里毫无重量,而媚娆隐露的娇躯躺卧在他怀里,却使他心慌意乱,令他脚下生根,颇为沉重。
一个奇怪的念头滋生,就这样把她掳走,但念头一闪即失,他为自己疯狂贪念大吃一惊。
稍微平复心情,他快步放在卧椅上,为她盖上貂毛披风。
他静静注视着气息均衡,安然沉睡的娇俏容颜,长睫毛浓密掩盖那一双剔透眸光,挺直而巧的鼻尖下一张樱桃小嘴粉嘟娇嫩。
他的指尖轻触唇瓣,竟又微颤了颤,心跳那么狂乱。
直到传来轻盈脚步声,他才收回心神,深邃墨眸恢愎凉意,跃出内阁,恍然而去。
小唯立在垂帘外,轻声呼道:“公主,公主,夜已深了,奴婢伺候你就寝!”
不见应允,小唯只得挑帘而入,却见苏漓若躺在卧椅上,沉沉睡去。
小唯瞥了一眼缠系在雕梁上的绸带根根垂直静待,心想:原来公主练舞累乏了,竟自个在卧椅上休息,也不知颜将军今日与公主谈了什么?却让公主愤然飞舞,那拼尽全力练舞,很是伤身,难怪疲累卧椅睡去。
小唯不敢惊扰,只静静蹲在一旁。
一个时辰后,睡穴自行解开,苏漓若悠悠醒来,一眼瞥见小唯,她怔怔出神:她为何在卧椅上休息?那?朦朦当中有清香气息绕鼻,隐隐之中一双有力臂弯拥她入怀。难道是梦幻?
小唯欲欲睡意,见她睁眼,忙道:“公主,你醒了!”
苏漓若掀开貂毛披风道:“我怎会睡着?”
小唯摇头,扶起她道:“奴婢不知,方才进来,公主已在卧椅上,必然是公主累了。”说着为她系上貂毛披风。
苏漓若心莫名一顿,回眸凝望房梁,呆滞不曾回神。
小唯察觉异样,不禁问道:“公主,怎么啦?有何不妥?”
苏漓若目光幽幽,良久,才郁郁叹息道:“小唯,我想再出宫一趟…”
“什么?”小唯惊恐叫道:“公主,别吓奴婢?”
“我必须出去…”苏漓若眼神凝重,语气坚决道:“倘若无缘,也好让我死心,与其日日思念,不如做个了断…”
小唯愣住,她实在无法明白公主为何如此固执?不可置信问道:“难道公主当真喜欢上月邑庄主?”
苏漓若无奈浅笑,却极其悲凉,轻启唇瓣道:“我不能坐以待毙,成了他们权斗下的牺牲品。”
小唯道:“公主何必担忧,陛下不会遂他们的愿。”
苏漓若苦笑道:“只怕届时父皇有心无力。”她握住小唯的手,目光迫切,“小唯,只有他才能保护我,给予我想要的自由…”
小唯被她充满期望的眼神所感染,当下点点头道:“只要公主愿意,小唯定当至死相随!”
苏漓若惊喜紧握掌心,目光幽远宁静,接下来她该好好筹备出逃计划。若不是今夜朦朦胧胧的幻境,还有今日颜靖南的提醒,她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
心底那隐藏的思念如河堤决然崩裂,无法再压抑,强烈的执念如波涛汹涌,几乎要淹没了她的心神。
此时,坤仁宫,珩帝负手踱步,似乎在等待什么?
不多时,常公公领进一个神色肃然黑衣人,那人一见珩帝,俯身施礼道:“未将叩见陛下!”
珩帝缓缓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