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绝提起朝廷的时候,孟聚犹豫了一下。他说: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当今皇帝是谁?六镇大将军又是谁?”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问这个,但这时生死悬于敌手,落水的人哪怕一根稻草也要死死抓住,申屠绝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皇帝是拓跋晃陛下,六镇大将军是拓跋雄元帅!”
孟聚吃惊地说:“申屠大人,你居然连这样的机密都知道!看来还真是留你不得了。没办法,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申屠绝:“。。。。。。”
看着申屠绝因为失望和恐惧而呆滞的脸,孟聚忍不住好笑。犹如猫在吃掉老鼠之前总要捉捉放放****一番,孟聚也想看看,面临生死关头时,申屠绝这个满手血腥的恶棍会有什么样的表情。真是无法想象,一个曾在沙场上斩将夺旗的武将面对死亡时会如此怯弱。
把申屠绝戏弄也够了,孟聚将刀提起,对准了申屠绝的喉咙,一字一句地说:“下地狱忏悔,下辈子做个好人!”
申屠绝眼露惊惧,他拼命:挣扎,无奈手脚都被拷得死紧。绝望之下,他发狂般高声嘶叫起来:“啊~~啊~~”吼声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闻之令人心寒。
“孟督察,且慢!下留人!”
突然听到一个女声在唤,孟聚心妙。他不但没有停手而用力向前一捅,但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一黑,突如其来的眩晕袭击了他。
他伫立在一片白皑皑雪原上望无垠,狂风呼啸,黑沉沉的云层低低在头顶涌动着,粗大的闪电如龙蛇般在黑云间游动着,天边遥遥传来了沉闷的雷电轰鸣声,空气中有种压抑的气氛如暴风雨袭来前的沉闷,谁都能感觉到,天翻地覆的巨变即将到来。
辽阔凉。悲壮。伫立在这苍茫大地上。:望苍穹无穷眺宇宙八荒。想着人活天地间。渺小犹如沧海一栗。转瞬即灭。孟聚不由悲愤莫名。潸然泪下。
他猛抽刀道:“六道皆幻。破!”
天地瞬间崩溃空大地风云。所有景物如烟尘一般粉碎消散整个世界消失了。
孟聚依然站在阴暗压抑地黑牢里。面前依然是惨叫连连地申屠绝:本想捅申屠绝喉咙地一刀捅错了位置进了申屠绝地肩胛里。现在他正杀猪般嚎叫着。闻之令人心战。
“自己刚遭了精神攻击!”
醒悟到这个事实。孟聚心下愤怒。他猛抽申屠绝几个耳光。将他抽得住了嘴。然后转身望着牢房外地黑暗。扬声说:“柳姑娘既然到了。何不现身?”
一个窈窕婀娜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浮现,即使在污秽肮脏的黑牢中,柳空琴的仪态仍然那么高雅恬静,她就如一朵绽开的雪莲,翩然不染凡尘。她望着孟聚,表情有点惊讶,象是奇怪他能那么快就能挣脱了出来。
她深深一鞠躬:“孟督察,为了阻止您犯下大错,方才空琴无礼,贸然出手,请您多多包涵。”
孟聚深深地望柳空琴一阵,目光中闪烁不定。他问:“柳姑娘是何时进来的?”
“小女子进来很久了。在孟督察您返回之前,我已在这里听余督察审讯问话了。”
“啊?柳姑娘,我叮嘱了岗哨,可出不可进——谁放你进来的?”
柳空琴笑笑,没出声。
孟聚这才醒悟,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连自己这个半吊子瞑觉师都遭了她暗算,曹敏和高仁不过是普通人,柳空琴要催眠他们实在太容易了,哪怕她就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普通人都无法察觉的。
盯着柳空琴,孟聚不出声地盘算着——倘若自己突然出手,在她发出精神攻击之前,自己应该能砍断她那纤细修长的脖子了?自己已准备杀了申屠绝投南唐,但若顺便再带一个北魏瞑觉师的首级过去,好像也不错呢!
“这么说,柳姑娘您是一个人进来的?”
仿佛察觉了孟聚目光不怀好意,柳空琴微蹙秀眉,她后退一步说:“申屠绝虽然可恶,但他说得并没错,朝廷命官,不可非刑而杀。孟督察,您是叶镇督很看重的部下,前程远大,莫要为一时冲动毁了自己,更辜负了镇督大人对您的期望。”
听柳空琴提起了叶迦南对自己的期待,孟聚一愣。
在那个晨雾的早上,眼前的少女递给自己手弩,对自己鞠躬祝福:“孟大人,一切小心,平安归来。”
想起了往事,孟聚杀机顿消,握刀的手松了下来。他淡淡说:“柳姑娘,您有所不知。申屠绝是镇督大人的仇敌,此人狂妄无礼,曾数次对大人无礼。主辱臣死,我自当为大人诛除此獠,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柳空琴一愣,一双
深地注视着孟聚,眼神很是微妙。她喃喃说:“孟督大人的忠心真是。。。但是,太可惜了。。。唉。”
她眼波流转,语气里蕴涵着复杂的感情,象是感慨,又象是羡慕,那种女儿家的心态,十分微妙。但孟聚这时心急如焚要杀了申屠绝好跑路,哪有心情揣摩这些。
“总之,柳姑娘,此事与您无关,请您离开。”
柳空琴没走,她反而走进来挡在申屠绝面前,肃容道:“孟督察,申屠绝已是必死之人,拿一个有为部下来交换他,这事镇督大人绝不会同意!我是镇督大人任命的监军使,以叶镇督的名义,我命令您退下。”
“柳姑娘,你既然早到,你该知道,申屠绝的部下正在进攻靖安陵署,目的就是为了救他出去。此时我若不杀他,让此人被解救出去,岂不是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