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是诡异,兖州都督张全坚信,盗贼定是东平军兵马假扮的,所有的证据也都指向东平军方,但偏偏,孟聚就是找不出有条件作案的部下——现在,已经查清楚了,最有嫌疑的几支边军兵马,他们都没有作案的时间和机会。
“主公,事情很明显了,”看到如此,王北星顿时如释重负,他说:“这不是我们的人干的。主公,我们不妨就此回复了兖州那边,他们没有根据就胡乱揣测,这怎能当真呢?”
事情查清楚,并非是东平兵马做的,孟聚也感觉轻松不少——这证明军队还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但不知如何,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好像疏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北星,我们所有在济州的兵马,你都有掌握吗?”
“那是自然,济州大营的情况,末将不敢说了如指掌,但大致情况还是知道的。”
孟聚摇头:“北星,我问的不单是济州大营的兵马。除了济州大营以外,还有哪些兵马在济州活动的?”
王北星一愣:“主公,这个末将就实在说不好了。济州大营只是管辖直属大本营的正规兵马,但除了大营的兵马外,济州各府都有自己的郡兵和守备乡兵,还有一些过路公干的兵马,陆陆续续,委实无法统计。”
孟聚心念一动:“过路公干的兵马?你说的是。。。”
“前几天,江海都督就从冀州带了一旅兵马下来。说是要南下招募流民的,说他已得到主公的批准。末将看他的公文,确实是参文处批准的,主公您也签了字的,就吩咐下面放行了——怎么,主公,这件事您不知道?”
孟聚若有所思,他与文先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文先生代孟聚答道:“这件事,江都督确实是请示过主公的。主公也确实知道,只是没想到江都督动作这么快。王都督,江都督的这路人马有多少人?”
“江都督报批的过境兵员是一千一百人,实际兵员——我看着也差不多千人出头。”
“他们什么时候到济州的?”
“他们第一次来,是十月二十九ri。。。自那以后,他们好像就一直留在安平城附近了。”
“这路兵马驻在哪里?在大营里吗?”
“末将也问过江都督,需要大营提供食宿吗,江都督说不必,他们自己能解决吃和住的问题。所以末将也就放手不管了。他们自己找了驻地,就在安平城附近的刘庄里。”
孟聚“嘿”了一声。刘庄那地方他也知道,那是一个靠近兖州边境的小村庄。
其实,听到“江海”名字的第一个瞬间,孟聚心里就有了一个直觉:十有,准是他干的了。除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其他人还真没这么大胆子啊!
文先生望着他:“主公,要不要我们召江都督回来询问一番?”
孟聚紧抿着嘴,过了一阵,他摇头:“问什么呢?现在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若是江都督一口否定,那我们也没办法指证。文先生,江都督毕竟是我军元老,对这样的重量级大将,我们必须慎重,必须调查清楚才好说话,以免冤枉了好人啊。”
在场人都点头赞同:“主公言之有理。”
在场众人心里都雪亮。这是孟聚要抓住机会,对江海往死里下手了。现在就召江海回来问话,被问过话以后,江海肯定jing觉的。若是他就此停止了行动的话。那再想抓他的证据恐怕就难了。但现在,主公口口声声说是不想“冤枉了好人”,其实实质却是不想惊动了江海,要暗中调查,要等证据确凿后再找他问话,一击致命。
“那好,今天的事,谁都不许泄露出去了。北星,这件事的调查就交给你了,可以?”
王北星微微一愣,他脸露难se:“主公既然信重,那末将自然从命。但末将一直都在军队里干粗活的,这种刑案侦缉的细致活怕是难上手。末将想请主公支援一些jing通刑案的行家来帮忙。”
“jing通刑案的行家?北星,若是在东平,你要找刑案的行家,我随时可以从靖安署或者省署给你调人来,十个八个都没问题。但在这里,我们要找刑案方面的人手,只好向济州的地方官府借人了。但这件事可能涉及到我军重将,也关系到我军的声誉,让外人知道了只怕不好。”
“主公您误会了,不用向地方官府借人,末将只需要您身边的一位高手就行了。”王北星指着刘真:“刘兄弟是东陵卫出来的刑案专家,末将想借他过来帮忙。当然,末将也知道,刘兄弟jing明能干,是主公身边的得力人手,主公身边也是少不得他的,但为了能尽早能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末将还是斗胆想请主公忍痛割爱。”
听到王北星给了自己这么高的评价,称赞自己是“jing明能干的得力人手”,胖子刘真顿时来了兴致,他得意洋洋地左顾右盼,红光满面,自觉受到了十分的重视,咧嘴笑道:“王都督太过奖了,过奖了!”
孟聚心知肚明:大家都是靖安东陵卫出来的老人,刘胖子什么货se,王北星哪会不知道?要说刑案的行家,余书剑才是东平署的第一把好手,接下来再排一千号人也未必轮得上刘胖子。
王北星的用意,孟聚也是明白的,内部调查实在是件吃力不讨好的活,既危险又讨人嫌。这种事干得太认真,会遭部下和同僚痛恨,若是敷衍了事的话,主公那边又没办法交差。
但是身为济州大营的中军掌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