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笼罩的高山之巅,流光溢彩的华美宫殿,檐牙高啄,廊腰缦回,红墙掩映,绿蕉丛生,金黄色的琉璃瓦反映着火般的光彩。雨水顺着屋檐,一滴一滴坠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均匀地排列成一行,浅浅的水坑里波光粼粼,倒映出晴朗的日色天光。天际挂着一弯七彩缤纷的虹,白色的云朵如丝如缕,好似无根浮萍般飘荡在湛蓝天空之上。

古老的建筑群状似无序实则有序的散落在山顶,如梯田般排列,山巅是一座九层高塔,古朴久远,飞檐上悬挂着银白色的风铃,在风中摇曳生响。

华音大陆,东天辰,西离荒,南龙渊,北苍云。天辰有秀美壮丽的江河,景色迷人;离荒有巍峨险峻的高山,多奇花异草;龙渊有曲折绵长的海岸线,海外易发达;苍云有辽阔无垠的草原,骏马千匹。

这里是苍云国的西山行宫,塔名“凌云”。塔下的月神广场,是苍云国用于选继承人的所在,如今正在进行苍云国第五十八代女皇的祭神仪式。众大臣早早来到了这里,典礼也开始了很久了。丝竹管弦之声飘荡在广场之上,花香缠绕在人们的心头,让人恍如置身仙境。

广场之上盛装华服的紫衣女子不停地旋转着,宛如盛开的倾国倾城的牡丹花,妖娆的,灼热的,向天空拔节生长。柔软的腰肢,飘荡的媚眼横波,和着清脆的铃声,把节奏揉进所有人的耳里,连空气都为之震颤。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她回眸一笑万生颠倒,但落在她最想要得到赞赏的那个人眼里,连只飞蛾都比不上。

是啊!她就是只扑火的飞蛾,而且她相信,火会熄的。

宁央锦——苍云国第五十七代女皇,她尊贵的母亲,或许从来没期盼过她存在的母亲,冷冷的看着她。

宁央锦端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她风采依旧,保养的极好的容颜仿佛仍旧停留在二十年前,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岁月的痕迹,眉眼间散发出令人震慑的威严。如墨的发攒向头顶,拱卫着象征至高无上王权的凤钗,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她收回漠然的眼神,侧头低声问侍女:“裳儿还没回来吗?”

侍女毕恭毕敬地回道:“昨夜已到了沧江边上,今天一定能到的。”

宁央锦不再说话,也没有看广场上的公主宁瑶,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眼里的冷漠一瞬消退,只剩下柔和的光芒。

宁瑶跳完舞,累得娇喘吁吁,但仍然强撑着向宁央锦行了一个大礼,当她伏在冰冷的地面上时,从头到脚,如坠冰窟。她听见自己倔强的声音:“伟大的月神庇佑苍云,母皇万岁!”无人应答,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回答她的,是哒哒的马蹄声,月神广场里,没有人能骑马不下,除了她——宁妤,她的六妹,她最宠爱的女儿。宁瑶抬起头,那一刻,她看见她从阳光中走来,耀眼的光芒为她加冕,她是上天的宠儿。

她身着一袭红衣,犹如烈火般燃烧着,明艳不可方物,与生俱来的高贵感于举手投足间体现,优雅风致又说不出的豪爽明朗。发髻高高挽起,有一点儿夷族风格,发尾坠着两个银铃,是苍云国女子最常佩戴的饰物。身上的红衣勾勒出美好的曲线,没有宽大的袍袖和累赘的裙摆,利落干净。她翻身下马,动作轻盈得像只翩翩的蝴蝶,短裙上竟用金丝银线绣满了迎风怒放的曼珠沙华,于行走间流光浮动,仿佛星光碎月缀于裙上。若说她自己是空谷幽兰,那宁妤,就是灼灼桃李。

宁瑶看着明媚张扬的宁妤,心里说不出的嫉妒。宁瑶是嫡长女,她逝去的父亲是天辰国亲王,而宁妤的父亲,不过只是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剑客,斯人已逝,更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天下记得他的人寥寥无几,可母皇就是对他一往情深,念念不忘,连带着宁妤,也成为了母皇最爱的女儿。

宁妤行了礼就快步走上了观礼高台,亲昵的扑进宁央锦怀里叫母皇,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宁央锦难得地露出真心的笑容,抚摸着她的头发。

“跑了三年也不知道打个招呼,现在才知道回来,真不让人省心!”宁央锦虽然骂她但还是心疼地流泪。宁妤十三岁就跑去列国周游,三年了也没回过一次,宁央锦虽然每日都能接到宁妤的情报,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但还是免不了有所担忧。

“苍云儿女当志在天下,我是最像母皇的公主,当然得纵横四海,又哪里管的了这些细枝末节呢?”宁妤的话音刚落,一阵清脆动听的笑声传来,宁妤转头,额头却被偷袭,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在了她的眉心。

宁妤大笑一声,故作生气地道:“儿!你又胡闹!下次再这样,皇姐打你屁股了哦!”语气虽然严厉,却掩不住话里的笑意。她温柔地看着这个和她同父同母的弟弟宁,他继承了父母的出色容貌,才十二岁就已经初见倾世风华。不过,不管他长成什么样子,她都爱他。他穿了一身银袍,眉眼仍是稚气未脱,但一个笑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惊讶不已。太阳底下的他,真的就像是另一个太阳,光明温暖。

“皇姐哪里舍得?”他一挑眉,得意地反问道。

宁央锦看着这一对小儿女斗嘴,笑意爬上了她的眼角,宁妤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所以不管月神到底选了谁,她心底的最佳人选就是宁妤。她父亲是自己唯一真心爱过的人,作为女皇,她的婚姻是国政,她身不由己,但是她想把这苍云江山交到他的女儿手里,这念头,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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