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说书很清闲,平时最爱在临安城里闲逛,看古代的风土人情,觉得很开心。她觉得这一切都像个梦,怕有一天梦醒了就再看不到了。因为以前是写小说的,对古代文化很感兴趣,所以虽然她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没有不适,反而很兴奋。但这是一种不正常的兴奋,对于她来说,她不希望是时间在历史上的逆流,她更希望是另一个世界,并非是她对现实世界不满,而是……也许,她可以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
她向来是乐观且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因为一个指引她走上文学道路的老师曾经说过,文学来源于对生活的热爱。即使受到了旁人难以想象的打击,她也不受影响,连她自己都会觉得不正常。
这天又闲来无事,上街游荡,却见一群人饿狼扑食一般围了上来,为首的哭喊着说:“小姐,您别跑了,快跟我们回府去吧!再不回去的话,老爷一发怒,浮云阁上下可就遭殃了!小姐……小……”姜宁感到莫名其妙,转身走了。
然而……
她实在受不了了,这群人已经跟着她跑了整整两个时辰了,穿街走巷,走哪儿跟哪儿,再这样下去她早晚会精疲力尽而死。她可不想死的这么戏剧化啊!她还有大好人生,青春年华没有享受呢!
不行,必须脱身!咦,有条河!姜宁的脑袋高速运转起来,考虑着跳河脱身的可能性和危险性,以及跳河可能会引起的感冒发烧流鼻涕等一系列并发症,发现还是跳河来得划算。于是,她还是没跳……
因为,她不会游泳。
等等!
一抹颀长的白色人影出现在眼前,看起来是个男人。他披着雪白宽敞的披风,一头柔顺漆黑的乌发只用青色的发带束着,潇洒飘逸,执一柄泼墨山水油纸伞,芝兰玉树一般静静伫立在河边,整个人沐浴在初雨乍晴的融融日光里,寂静,美好,宛若天人。
姜宁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世界也停止了运转一般,凝固了,破碎了,飘散了。
身后的喧嚣打破了这宁静,那人缓缓转身,披风拂动,只见他穿着月白色锦袍,上面绣着苍劲有力的青竹。雨伞遮住了他的脸,看不见他的表情。姜宁转头看了一眼,咬咬牙冲向前,一下子撞进那人的怀抱,搂着他的腰强行转了身,藏在他的披风之下。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好像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融了雪水,暖了寒冬。笑完之后很配合地张开披风,将她完全笼罩在披风的阴影之下。
他的怀抱很温暖,散发着淡淡的竹香,宁心安神。姜宁正沉浸其中,那公子却忽然踩了她一脚,她疼得猛然收回脚,很不幸地成了金鸡独立。
追她的人转过墙角,只看见一位华服公子在河边赏景,没有其他人,便鞠了一躬和气询问。执伞公子没说什么,姜宁就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公子这才缓声开口:“往东南方向去了。”于是那些人就风风火火地走远了,姜宁还没回过神来,头顶上低沉醇厚的声音宛如炸开了的惊雷拉回了她的思绪,“姑娘,追你的人都走了,你还要抱我到何时?”
姜宁还是呆呆的,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香水?是什么?”他轻轻一笑,“是女儿家用的熏香吗?”语气颇为认真。
姜宁讪讪地松开手,退后两步,扬起头看他。蓦地看见他清澈无瑕的眼睛,仿佛是藏蓝长空中闪烁的星光,又仿佛是苍茫的万里山脉中缭绕的云岚;仿佛是冰雪消融的原野上盛开的野花,又仿佛是碧绿深潭里交织缠绵的水藻。漆黑如墨的眼睛闪耀着波光,就像是万千世界陷入黑暗后,独留的那一盏青灯。 这双眼仿佛有魔力,把周围的一切吸引住了,连时间都会被迫静止 。
他面容俊朗,白璧无瑕的肌肤就像是被月光浸润透了,嘴角噙笑,愉悦温暖的气息满溢而出,染透了春风。月白色的锦袍,藏青色的衽边,天青色的腰带,全身都没有多余的饰物,仅仅戴了一枚白中透红的玉佩。
姜宁知道盯着一个人看很久非常不礼貌,但她实在是移不开眼神,于是她的脸也变得白里透红起来,堪比夏日晚霞,秋季枫叶。她只好闷闷地说一句:“你……你……唉呀,不要这样看我啊!我忍不住了!”
“哦?忍不住做什么?”
“扑倒你……”姜宁说完就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那公子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的笑,仿佛浸透了三月的春风,六月的阳光,腊月的飞雪,清澈淋漓,又好像是十八年的梨花酿骤然开封,香气氤氲。
他这么一笑,姜宁更没脸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直到寿终正寝。
他好不容易笑完,才一本正经地说:“据我目测,你大概……不具备这种能力。”
“……”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啦!”姜宁谢完就想走,男子却抱起她脚尖一点,飞了起来。掠过宽广的湖面,姜宁只觉清风拂面,好不畅快,心想要是自己也会轻功早就甩掉了那群人了。
姜宁正在神游,男子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何人?长信侯府的人追你作甚?”
“呃……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我啊。”
“你不知道?”他沉思了一会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刚来临安?”
“嗯,才两个月呢”
“我是东方湛。”
“嗯?噢……”
“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