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当然跑不过叶沉音,她没想到叶沉音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发现了她的伪装。等到姜宁跑得喘不过气来,还不小心走进了死胡同,她终于放弃抵抗,瘫在地上不动了。
叶沉音蹲在她身边,姜宁看着他的手落下来,仿佛又要揪住她的衣领拷问她一番,害怕地缩了起来,赶紧求饶:“我错了!”
“错在何处?”
“小看你了。”
“嗯?”他拖长了尾音,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也充满了威胁意味。
“哇!我错了,错在不该躲着你!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戴着面具,我没认出来。”
“姜宁,你觉得我还能忍你几次?没认出来,那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
“我急着去如厕。”
姜宁听到他绷不住的嗤笑声,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他的大手却突然袭击,给了她一个响栗。姜宁捂着额头,在地上滚了又滚,哭喊着说“痛”。叶沉音在一边头痛欲裂,赶紧按住她,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再喊,嫌弃地说:“脏死了,还不快起来?”
“不起来,你虐待儿童。”
“哦?”叶沉音手指屈折,在她的额间左右试探。
“我错了……我起来还不行嘛。”姜宁嘟嘟囔囔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认命地跟在他身后。
叶沉音看她磨磨蹭蹭地不肯走,无奈地退回来,拉住了她的手。姜宁挣脱无果,只好任他牵着。
“是什么人绑架了你?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不知道哇……”姜宁见识过叶沉音的翻脸无情,她不想把商尘墟的事情说出去,而且,从前他给了她一把匕首,无意中叫了她“宁妤”,所以她推断叶沉音和宁妤之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如果让他知道了她这个身体的确是“宁妤”的,那他们俩之间的事更扯不清了。但是怎么逃出来的故事还是可以讲一讲的,虽然她也很聪明,在他面前,还是常常找不到自尊。
叶沉音听了她的故事,反而一脸质疑,对方那么严密地把她劫到了汾城,却因为这么愚蠢的错误让她逃了出来,其中肯定有猫腻。姜宁这个人,在他面前,向来不肯说实话。不过,他早晚都会知道的,不急在一时。
“走吧。”
“去哪?”
“回去吃饭。”
姜宁实在是没想到,叶沉音看着闷骚,其实是个按时按点吃饭的养生boy,到了点不吃饭就会腹鸣如雷,脾气也会变得很暴躁。姜宁憋着笑意等他吃饱喝足,脸色回春,赶紧跟他商量她的人身自由问题。
“我有点重要的事情,要跟着监察官陈长靖到阳安去,正好东方珩也在那,顺便去探望探望他。”
“所以这就是你见着我就跑的理由?你以为我会不答应你是吧?”叶沉音端了杯茶,跪坐在榻上,姜宁坐在底下的软席上,离他有点远。他皱了皱眉,问她:“我就那么可怕?过来。”
姜宁讪讪地挪了挪屁股,不愿意动。
“算了,还是说说你有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忘记京中为你担心,彻夜难眠的亲友,流连忘返的?你可知道,宋二和七公主受了重伤,已经进宫休养了,姜带着四皇子正在满世界找你。”
“我……”姜宁想了想,觉得的确是她错了,只不过她也算是情况特殊,一开始不小心进了大牢,出来又被陈长靖和梁成燕的事情绊住了,她想着商尘墟应该还留在汾城尚未离开,只顾着躲藏去了,竟然忘了传信回京。
“是我错了,但这次的确是事出突然,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原本是想着刚刚脱离虎口,还是隐蔽一点比较好,现在你来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还是要麻烦你帮我传信回临安,让他们不要再担心我了。只不过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与监察官陈长靖有关,不得不跟着他前去阳安。”
“陈长靖?”叶沉音顿了顿,想起那个在他面前义正言辞、宁折不弯的小官员,面色不虞,“姜宁,你最好记住,你现在是我的人。去阳安的话……”
侍卫长靳连城突然咳嗽了几声,叶沉音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什么。
“既然你求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阳安吧。”
“喂!我哪里求你了?你去不去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我还巴不得你不跟着。”
“连城,收拾一下行李,今天我们就去太守府叨扰一番。”叶沉音一旦做了决定,就会立刻行动,不一会儿,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挤进了太守府,陈长臻瞪着把人带回来的姜宁,尤为不悦。因为二皇子手下纪律严明,他没有搬进条件较好的太守府,只在太守府办公,晚上回驿站住,叶沉音这一来,他就不能不陪着住在太守府了。
“世子,您怎么来了?”
“借住,怎么,不欢迎?”叶世子永远一副世人欠我两百万的拽样子。
“哪敢哪敢!”陈长臻讪笑着,转头问姜宁:“阿狸姑娘,你怎么会跟世子一起回来?”
“既然是未婚夫妻,出双入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是吧?”姜宁感受到了叶沉音的犀利目光,缩在后面跟只鹌鹑似的,不敢多话。她心里却想:看你千里疾行来营救我的份上,这段时间就不同你争执了,免得你输了觉得没面子。
陈长臻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左右看了看两人,没找到一点搭调的感觉。不过受了这样的惊吓之后,再听说姜宁要带着叶沉音一起上路,他已经麻木了。既然过两天就要动身离开,他们就都住进了官府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