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钰几番劝说,并称屋内还有茶叶下,我终还是将那十两纹银,哦不,将那茶给喝了下去。可是直到几口见底,也没品出他刚才所说的那茶中真味。可见这文雅之事当不属于我,心里估摸着下次他请喝茶,还是让折现吧。
或是我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太过明显,别说宋钰,就连江浔也瞧出来了,他蹙了蹙眉在那问:“你不会还在心疼那倒掉的茶吧?”
当然不是,我岂是那种一直耿耿于怀的人?
还是宋钰说话玲珑:“无悔,若有疑问可但说无妨,这里并无外人。”
我对他后半句那“这里并无外人”很有好感,于是敞开胸襟直言:“宋......钰,恕我冒昧啊,令尊二十年前乃是江湖人称第一剑客,与我爹是齐名的,为何你......”
他听得很认真,见我顿住时浅笑了先道:“子渊。”
“啊?”我懵懂不明。
他说:“我名宋钰,字子渊,你可称呼我为子渊。你是想问家父剑术一流,何以我却没有武功吧。”我点头承认,从第一眼见他时就瞧出来他的脚步虚浮,并不如学武之人般稳健。后来又两度相碰,也曾抓过他的脉搏,更觉他完全没有内力,何况他拔剑的姿势,实在是不像一位名剑侠之后啊。
“不瞒二位,家父早前并不知有我这儿子,与他相认还是十年前他临终前。”
我彻底呆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转念间想起之前宋钰提及自己年龄为二十五,而娘给我讲的都是二十年前的江湖趣事,那时宋逸还跟爹争抢娘亲呢,算起来那年宋钰岂不是五岁了?脑中缓缓闪过三字:私生子。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好像无论问什么都不太好吧。
反倒是宋钰并不为意,平静而述:“我娘死得比较早,她在临死前告诫我,说我爹是个盖世英雄,我不可去扰乱他的生活。除非是,到我该尽责任和义务的时候。辗转得询他在一次行侠仗义时受了极重的伤,我这才启程去找他,等找到他时他已时日无多,最终只来得及将流觞剑传给我就咽了气。”
一代名侠竟如此凄惨地死去了,委实可惜啊。我在心中如是慨叹,随而又问:“既然流觞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何故还要把它赠予名剑山庄?”
宋钰不答,而是看向我身旁的江浔问:“阿浔以为呢?”
江浔略一踌躇文绉绉地说了八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宋钰笑了,可我却一头雾水,“这是何意?”江浔没好气地呛我:“你是猪脑袋吗?”我立刻头皮就炸了,本着不耻下问的,没想受他几次三番嫌弃加“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怒极掌拍桌面,没想那桌子极不牢靠,我这一掌拍下去立即四散而塌,紧随着哗啦啦脆响,宋钰那套精致的茶具......碎了。
四下无声!就连向来面不改色的宋钰都惊愕地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再抬头看了看我。而江浔也是僵坐在那,双目瞪视着我,像看怪物一般。我...我...做啥了?就是拍了下桌子啊,有些忐忑地低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