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夕,”她一步步踏了下来,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带着些无奈而宠溺的笑意:“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傻瓜。”
她只是温柔的笑了笑。
是的,她对他,也只有对他,从来舍不得一丝残忍,不像对裴罗,指责、挖苦、嘲讽、幸灾乐祸都成了习惯了……
可是顾忌常常意味着隔阂啊……
该说的终究要说。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渐渐的他们之间只会是行动和结果的关系,而不是一种互动。
其实,我需要的不是你的保护,也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已经不是那个软弱无力的孩子了,我只是需要你陪伴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因为你是我的归宿,也是我的支柱。
所以,我们本应该分享一切。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人,月婳无奈的揉了揉仍旧疼得几乎快要爆掉的脑袋,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总忽略你的感受。”
看到凌夕有些震惊的神色,月婳忽然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傻瓜,我爱你啊,我没要求你为我做什么,真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有一个更好的将来,所以,真的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本末倒置了,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你比什么都重要。”
追求地位和权力只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自己手中的东西,只为了活的随心所欲,她绝不想要迷失在这些身外之物中。
“还有,有些事,回去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之前很抱歉瞒着你。”月婳偏头看他,然后看到了凌夕终于释然的神色。
“呐~~~带我回去吧。”她扑在他身上,伸手搂紧了他:“翅膀很帅啊~~~”
……
在江昊瑜醒来之前,月婳就隐约猜到了什么。裴罗告诉她,他的骨骼全是金属。显然是被人为改造过,所以他的耐受力和恢复力全部都要高于正常人。
别墅二楼的大卧室里,一如既往的简单干净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除了一床一柜和一小盆植物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月婳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别墅外面,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军官和士兵,显然都在等着他早些醒过来。
已经彻底成了主心骨了啊……
几声细微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她走了过去,在床边坐下。拿起一个棉签,轻轻的湿润着江昊瑜干裂的唇。
即使是头发眉毛都没有了,即使是一脸菜色。他仍旧俊美的有些邪气,实在是相当难得的美男子啊。
此刻,他正半睁着眼睛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显然是已经完全清醒了。
“觉醒者二死二逃。围城的丧尸也已经控制下来了,但是大量燃烧弹的投放和区域性轰炸,估计想要恢复还真是够呛。”
“平民死伤不少,虽然具体清查数据还没有出来,但是大概至少是1/3以上的伤亡率。”
“各类工厂损毁程度不一。储油量也已经基本告罄~~~”
语速飞快的汇报着情况,月婳最后懒散的做了一个总结:“基本上算是一战回到解放前了吧~~~所以说呢。打仗什么的,什么时候都是坑爹的事情。”
沉默的听他说完,江昊瑜闭了闭眼,然后勉强开了口:“扶我起来。”
听到这话,月婳伸手把他拉了起来,可是她的力量实在是很够呛,忙活了半天,才勉强在江昊瑜身后垫上了一个枕头。
“底下各种人在等着向你欢呼~~~”月婳笑道,但是神情有些嘲讽。
“你不是来说这个的吧。”江昊瑜开了口,声音相当的嘶哑,只是态度一贯的冷硬和直截了当。
“哈~~~我以为你想听,毕竟忙活了这么久。”月婳放下了手中的棉签,支着下巴看着他。
“哼~~~那又何必把所有人都支开。”
江昊瑜的神情有些疲惫,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即使是没有睫毛,他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他看着窗外,声音有些嘶哑:“为什么没看?”
她明明可以趁着他睡着自己翻看他的记忆的。
“尊重一下你呗~~~”月婳答很随便,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忽然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有这么一个哥哥,那究竟会是何种感情呢?
“看吧,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他的声音很低沉,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希望你别后悔。”
看到他这幅样子,月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来,缓缓的覆上了他的额头,那件事对她,实在是太重要了。
……
以白色为基调的房间,铺着厚厚的驼色地毯,垂着纱幔的白色窗帘和床脚,满是少女的气息,房间不大,只是将将摆下了一张大床,但是装饰却极为精致考究。
床上白色的被子隆起了一块儿,但是不算太乱,坐在床上的,是一个稚嫩的女童,约莫只有二三岁左右,听到声音,她抱着手中比她还要大的米黄色大熊,转了过来,表情带着些疑问。
但是瞬间就变成了狂喜:“哥哥~~~哥哥~~~”
想也不想就扔掉了手中的毛绒熊,她连滚带爬的下了床,长长的白色睡裙让她磕磕绊绊,但是好在房间里连床脚都包了起来,显然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女童抬起了头,仍旧是眼泪汪汪。
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扇着,就如同工艺品店中最精美的陶瓷娃娃,她那潸然欲泣的可爱摸样简直能让人心中最柔软的角落都跟着融化,她向着他跑了过来,跑得很急,甚至直接扑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