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姐夫”,将荣音和段寒霆的关系拉到了千里之外。
荣音内心苦涩得很,她如何不知道这一点,在段寒霆面前,她也反反复复地强调这一点,是在提醒他,更是在提醒自己。
可她怨不得段寒霆,因为当初是她主动去招惹他的,彼时他是她的猎物,现如今身份转换,他变成了猎人,而她又怎么逃得掉呢?
“卢妈妈,我清楚您的意思,我也承认,我确实喜欢少帅。”
荣音轻扯嘴角,“您别怪我说话直白,像少帅这样年少有为、丰神俊朗的英雄,很难有女人不动心。“
卢妈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脸色有几分僵硬,她欣赏荣音的诚实和坦荡,却又为她感到担心,这女人一旦动了心,便很难收回了。
“不过……”
荣音话锋一转,“请您转告夫人,我不是那贪慕虚荣、攀龙附凤之人,若是少帅真成了我的姐夫,我绝不会再去招惹他,我会离他的世界远远的,不会成为破坏他婚姻的第三者。这点廉耻,我还是有的。“
卢妈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夫人都相信四小姐的品格。可就怕我们少爷他……”
“我只能管得住我自己。”
荣音知道她想说什么,语气转硬,“少帅的脾气秉性,您比我清楚,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怕是你们也阻止不了吧,否则段夫人去教育自己的儿子就是了,也不会派您半夜三更地过来警告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若是少帅硬要强取豪夺,我如何抵挡得了?”
卢妈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若是少帅让你做妾,你也甘愿?”
“您多虑了,我这人惜命,更要脸。”
荣音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就算终身不嫁,进庵里当尼姑,也绝不会给人做妾,少帅也不可能。”
她喜欢段寒霆不假,但她更,她不会去做的。
卢妈带着满心满脸的凌乱,乘着夜色离开了。
段夫人没睡,还在等着她。
见她回来,忙撑着坐起身子,“聊得怎么样?荣音怎么说?”
卢妈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将她和荣音的对话跟段夫人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听得段夫人的脸色像万花筒一样色彩斑斓,变化多端。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说话竟这般不客气。”
卢妈灌了碗茶水,擦了擦嘴道:“何止伶牙俐齿,那简直是三寸不烂之舌,说话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该有的礼数人家有,该有的脾气人家也有,说的我红着一张老脸就出来了。别看她小小年纪,待人接物那股子老成和稳重,真不是装出来的,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
段夫人靠在床头,叹道:“难怪你喜欢这孩子,我也是喜欢得很,说实话,这丫头的脾性,真像我当年那会儿。”
“还真是。不过当年您初次见老太太,可比四小姐犀利多了。”
“那不是年轻,不懂事么。”
忆起当年旧事,段夫人抿出一个赧然的笑容,又禁不住感慨道:“所以这荣音比我当年要成熟、知分寸的多啊。“
卢妈认可地点点头,又道:“那您瞧着,这事要怎么处理才恰当?”
段夫人沉吟片刻,眼底闪过精光,“这样,你派个细心可靠的,去天津打听打听那荣大小姐,提前摸一摸她的底细。看看她是不是真像阿力说的那样,虚有其表,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我未来的儿媳妇,宁可出身低一点,也要有真才实料,人品是第一要紧的。”
“明白。我这就去办。”
***
睡了不算踏实的一觉,第二天天刚破晓,荣音和莲儿就辞别了宋家父母,坐上车离开了枣庄。
到了天津城,也不着急回家,几人在小摊上吃了顿馄饨,才回到荣公馆。
有李、刘两位副官陪着,荣音便多了几分底气,若是真打起来,至少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这也是段寒霆给她的庇护。
荣韦是被马车给驮回来的,速度自然比不上汽车,也刚到家没多久,客厅这会儿人满为患,都在关怀着这个受了伤的二少爷。
“嗷呦,瞧瞧这给打的,肿得跟馒头似的,模样都瞧不出来了,不会毁容了吧?”
三姨太尖着嗓子在一旁说风凉话,二姨太本就心疼儿子,泪眼汪汪的,一听这话不由火大,狠狠瞪了三姨太一眼。
“都是荣音这个小贱蹄子,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儿子,等她回来,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荣音进门,恰好听到这句骂她的话,眼底划过一道冷芒。
见荣音回来,三姨太立马嗷了一嗓子,“哎呦呵,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小四,你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把你二哥打成这样?”
典型的煽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和当年她阿娘被人诬陷偷汉时的嘴脸一模一样。
坐在一旁的荣淑眯了眯眼睛,荣韦一回来就向她报告了荣音的行踪,她刚要派人去抓,没想到她竟然自个儿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荣淑磨刀霍霍,就等着将荣音生吞活剥了。
只是有一个人比她还急不可耐。
二姨太一看到荣音,满腔的怒火“腾”的一下就点燃了,“好你个小贱人,你还敢回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给我儿子报仇!”
她像个泼妇一样,张牙舞爪地朝荣音扑过来。
荣音自然不可能乖乖站在这里挨打,这阵子学了些拳脚功夫,身体的反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