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头低得更低了，顺带着还拉低了帽檐。
“是你自己摘下来还是我帮你去摘?”女生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栀，再次出口威胁道。
旁边的女生没有一个阻止，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发出细碎的笑声。
小姑娘埋着头没吭声。
女生眯了眯眼，突然伸手直接去摘。
孟生看见她的动作，心都跟着一悬，犹豫着要不要出手阻止。
有点过火了!
“沈栀。”
生怕自己才得到的好苗子就要被江敛矜扼杀的唐老师正好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刘媛，你在做什么?”
那叫刘媛的女生显然没意料到，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理直气壮道：“老师你说的，在教室不能戴口罩和帽子。”
唐老师这才缓和了脸色，解释：
“沈同学这是有特殊原因的，请过假，来!沈栀，来一下!”
小姑娘慢吞吞地站起来，压得极低的帽檐遮掩住那双眸瞳里一闪而过的冷色。
“你，等着。”女生看着台上还在注视着这边的唐老师，咬牙低声威胁道。
“嗯。”
不知道是不是刘媛听错，竟然传来一道含糊的应答声音，她不可思议地望过去，小姑娘已经飞快跑开了。
这是……错觉吗？
刘媛面色一顿。
–
沈栀乖巧地跟在唐老师背后，有些拿捏不住唐老师来找自己的原因。
“沈栀。”唐老师领着她进了一个小房间，看着她的表情略微复杂。
沈栀站在他面前，一点点地抬起头。
“你要换位置吗？你的同桌可能有点……”唐老师看着她一副乖乖的模样，犹豫道，有点难以启齿般，“可能有点凶。”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感觉小姑娘像是在憋笑一样。
“不了老师。”沈栀轻轻拒绝，见唐老师还想说什么，接着道，“到时如果实在受不了，我再跟老师提意见吧。”
唐老师皱着眉觉得也行，江池再怎么嚣张冷漠，也总不可能对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下手吧？
想着，他就释然了。
但接着，眉毛又锁起来：“沈栀。”
意识到唐老师已经换了个语气，沈栀应了一声，口罩遮掩住她的表情，让人难以察觉到她面容上那一丝漫不经心。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从帝都来这里学习，明明你的成绩值得……”唐老师不理解地问道。
噢……这事啊?沈栀又垂下头。
唐老师看着她的优秀成绩单与简历，疑惑地皱眉:“而且你从国外转到帝都仅仅只在帝都一中读了半个月……所以，我想听听你的……”
唐老师实在想不通，小姑娘在国外读的也是一流学校，能考上帝都一中更是能说明她的实力，可为什么没多久就转到了他们这小地方高中来了?
虽然他们这一中也很好，但和帝都一中比……那还是算了吧。
“老师。”
唐老师看向那小姑娘。
小姑娘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极易察觉的难过与哽咽。
“啊？”唐老师被吓到了，抬起头来，看着小姑娘那双星眸雾蒙蒙，泪汪汪的，让人心都忍不住揪成了一团。
“因为，因为我父母在帝都欠了债，他们实在是还不起，弟弟年纪轻轻就辍学去打工赚钱，而我……我没什么用，只好把我先送回来……”
小姑娘梨花带雨地顿了下，含泪低头抽噎说不出话来。
“哦哦哦我懂我懂，”唐老师不好再听下去，慌乱地摆摆手，“我是怕你在这里学得不如那边好，你先回去吧，如果有什么难处随时都可以跟老师说。”
“嗯嗯，谢谢老师。”沈栀感激地点点头，转身正要离开。
“诶，”唐老师再次唤了一声，面色更加复杂，怜惜地看向面前瘦弱的小姑娘，“如果钱……资金上扭转不过来可以找老师，无论怎么样，都得把书读下去。”
沈栀一愣，眸色微微沉下，随即弯成两个月牙儿：
“谢谢老师。”
–
这几天大概是唐老师也有所感应，时不时来教室看一看，那几个本来蠢蠢欲动的女生也只好按耐住，没有来找沈栀下手。
沈栀的课本也还没有来，一直在“借用”江敛矜的课本。
从头翻到尾，崭新得不可思议。
整本书上好像就一个名字，好有几个课本连名字都没有。
沈栀敛下眉。
孟生刚买到最新的校园报，不用看也知道封面永远都是一中第一帅的某人。
“这是谁？”后面突然传来细细小小的声音。
孟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校园报递给沈栀：
“江敛矜。”
沈栀当然知道那是谁，可是阔别长达十年之久，她记忆中那个小男孩已经成长为翩翩少年了。
报上的少年歪着身体倚在墙上，露出一张精致有棱有角的侧脸，清隽雅致得不可思议的一张脸，微微垂着头有种说不出来的矜贵倦怠，像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一般。
明显是偷拍的角度，但耐不住他五官实在是过于精致。
少年初长成，却是锋芒毕露，气质与外貌皆是一等一的好，那修长挺拔的身姿虽是披上了一件宽松的外套，但不难看出那身材的性感。
沈栀手指轻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