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太子的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指着细高子,吩咐身旁的两个青衣暗卫:“左方,方左,限你们在一刻钟以内,查明这个人的身份!”
“是。”左方、方左异口同声答应着,马上照做。
他们先低头细细查看了下细高个的周身,然后,竟然把他当尸体一样,直接进行解剖!
而且,他们的解剖方法,跟当初梦回还的护卫于龙,带人解剖尸体的方法,很不一样,倒是比较像郑邦在孔雀河边,解剖那些士兵尸体的方法。
他们先是用刀飞快在细高个臀部以下排便处,划了一个圈,然后,伸手用力一扯,扯出一根大肠,把它拿在手里,凌空重重一甩,甩出一大串粪便。
随即,一股人粪便特有的腐臭之气,迅速飘散开来。
萧琼枝、周大勇、周多勤都曾经见识过,郑邦这样解剖尸体的方法。
但这回,左方和方左,解剖的是活生生一个大活人的身体,这其中的视觉冲击,远比那时候要来得血腥可怕。
幸亏,他们可能早就料到、细高个会承受不住他们这种对待的方法。
他们已经提前制住了细高个的哑穴,使大家眼前只有血腥的视觉冲击,不存在听到细高个受伤惨叫的声音冲击。
至少,琼枝、周大勇、周多勤三人,勉强还能保持镇定。
萧金甲、周多牛、周石山、红杏以及一些隶属于萧镇家的暗卫,就不一产了。
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残忍的手法,几乎纷纷惊呆了。
尤其是周多牛,他“啊”地大叫一声,捂住嘴,三两步跑到一边,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呕吐,几乎把中午吃下的午餐,全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萧琼枝看着,挺同情他的,从袖袋里掏出两块手帕,一块捂着鼻子,另一块,递给他。
他正准备伸手接,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从斜刺里伸过来,抢先拿走了萧琼枝递的手帕。
他不由一愣,下意识看向对方。
对方-轩太子淡淡地扫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向萧琼枝,沉声说:“三气大小姐,男女有别,别胡乱给男子送帕子,影响不好。”
“三气太子,你想多了。我们大萧太子府,跟一般人家不一样,凡事讲求统一,所有主子、奴才用的手帕,都是家里几个绣工相同的绣娘,做出来的同一个样式。”
“其中,唯一不同的,是手帕的质地。”
“但我们所有太子府主子用的手帕,质地也是统一的。”
“也就是说,你刚才虽然抢走了我的手帕,只要我自己不承认这块手帕是我的,那么,我爷爷、我奶奶、我叔叔、我婶婶,我爹、我娘、甚至包括我哥、我妹,都可以来认领我的手帕。”萧琼枝不无得意地说。
“既然这样,那随你吧。”轩太子立刻把那块手帕,还给萧琼枝。
萧琼枝有些头疼。
显然,轩太子依然不赞成她、把手帕给周多牛用。
否则,轩太子大可以把手帕,直接交给周多牛。
如果她仍然坚持把手帕,送给周多牛,就是在打轩太子的脸了。
但如果她把手帕收起来,又显得在轩太子面前,太怂了点。
她沉思一下,直接自己拿着手帕,去帮周多牛擦嘴唇。
等擦拭干净后,她仍然把手帕收回了袖袋里。
这时,左方和方左,恰好结束了对瘦高个解剖。
左方率先站起身,指着细高个,对轩太子说:“这人胃里的食物,和肠道里未消化的食物,都是来自京城有客来。他目前应该是生活在京城兰陵或者兰陵附近。”
“尽管他身上没有穿铠甲,也没有戴头盔,但他手上有护腕,脚上有绑腿。”
“而且,他的左边眉骨里,有一道被刀剑砍过的旧疤痕,前臂、前胸和后背上,也有刀剑造成的旧伤,两只手掌都布满老茧,总体来看,很像是久经训练的杀手。”
“另外,大萧地广物博,东西南北四方,虽然主要都住着同一人种,长相差别还是不小。”
“像这个人,眉骨和鼻梁比江南人要高得多,眼睛狭长,嘴唇较厚得多,牙齿整齐,但只有二十余颗,没有虎牙。”
“他的脖子较粗短,肩膀较宽,四肢较粗大,手掌也较宽大厚实。其中,掌纹很乱,指纹全部向下,完全没有圆螺纹。”
“种种迹象,都比较吻合齐国京城-齐京那边崔氏一族人的特点。”
“崔氏一族?那不是我太太太后祖母的娘家吗?”萧金甲听到这里,突然插话问。
“是的。”左方点头。
“看来这事,跟我那做太上皇的太太爷爷,是脱不了关系了。”萧金甲的神情显得有些抑郁。
萧琼枝看在眼里,也觉得有些抑郁。
虽然太上皇萧晗早在做皇帝那时,就不曾善待过任何子孙后辈。
可那时,萧晗都是利用魏丰之流,拿一些捕风捉影的疑点,来给子孙后辈背锅,以便子孙后辈声名受损,不敢在他在位时,夺他的皇位,并没有过、直接派人刺杀自己的子孙后辈的行为。
这一次,如果这个细高个杀手,真的是出身崔氏一族的,那很可能也就意味着,他是受萧晗的指使过来的。
那么,现在,细高个就是能揭穿、萧晗现在面目的最有力证据。
她沉思一下,走到剩下的九个黑衣蒙面人跟前,沉声说:“刚才左方、方左审问你们同伴的整个过程,你们想必都看得很清楚。”
“如果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