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琼枝从萧晗的院子出来时,已经辰时初了。
主要是萧晗今天的兴致很高,完全不受琨太子闹事的影响。
他后来把剩下的画画好了,不仅按规矩留下萧镇家、阮玉兰萧正真、陈灵凤、萧琼枝等人一块用早餐,还把斯克、轩太子、仪太子、昭太子、周大勇、周多勤、周多牛、周石山也给留了下来,一块用早餐。
而且,就餐时,他尽管年纪大了,饭量却并少,倒是吃饭的速度,很慢。
按太子府里的规矩,长辈没有放下碗时,晚辈是不可以放下手里的碗的。
所以,萧琼枝以正常速度吃完早餐后,愣是等了近半个时辰,才得以等到萧晗完饭,顺利放下碗脱身。
至于吃饭素来快的萧镇家、萧金甲、周大勇、周石山等人,他们比萧琼枝还要多等了近一刻钟!
“自从太爷爷来了我们家,我们吃个饭都要陪着他等上大半个时辰,太费时间了,哥,你一向主意多,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回宫呀?”萧正光在出了萧晗住的院子不远后,就从后面紧走两步,凑近萧正真,低声说。
萧正真是跟陈灵凤和萧琼枝走在一起,听了萧正光的话,他停下步子,不假思索地转头低声对萧正光说:“太爷爷已经九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多久?”
“既然他特意搬到了我们太子府里住,平时,除了请安吃饭麻烦一点点,也并没有什么其他折腾人的地方,那么,我们就多担待他一点,当是尽尽做晚辈的孝心吧!”
“哥,他以前一看到我们,就绷着张脸,没少给我们找碴儿,毫无长辈的样子,当我们仇人似的,上一回,听说他还派了人刺杀爹和枝儿,要不是爹和你早有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总之,我觉得,对于他这种长辈,我们不天天指着他的后背骂,就算很孝顺了,根本犯不着对他过多客气!”
“就是!我可还记得,当年,他还好几回跟着魏丰,弄什么微服私访,借机揪着你爹的小错处,当众非打即骂的,一点也没给你爹留面子。”
“又有好几十回,他在我跟你爹一起进宫请安时,故意由着他的那些个妃子,挑我一些礼节上的错处和话里的漏洞,当众非打即骂。”
“有一回,我肚子里怀着你大概四个月的时候,就是那个淑太妃,甚至还以我给你太爷爷躬身行礼不够端正,指使她身边的婆子,打了我十个板子!”
“打得我当时差点就小产-”
“什么?当年你差点小产,原来是被淑太妃那贱人给打的?你当时不是跟我说,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么?”萧镇家听到这里,突然打断阮玉兰的话,很是震惊的问。
“你当时被爷爷禁足在家,我怕你为了这事,不安心在家禁足,跑去找你爷爷和淑太妃论理,又给你爷爷抓到把柄来折腾你,所以,就撒了个摔一跤的谎来哄你的!”阮玉兰不无娇嗔地瞪了萧镇家一眼,一脸温柔的说。
萧镇家受到触动,目光温煦地看阮玉兰一眼,温声说:“玉兰,当年都是我不好,没有护好你,还让你悄悄为我这样操心。”
“不过,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嫡长子,而且你都怀孕四个月了,萧晗这老东西居然能由着淑太妃那贱人,让人打你十板子,这是想要让你一尸两命啊!”
“哪怕萧晗这老东西故意挑我的错处打死我,我都不恨他,谁让我托生成了他的孙子后,为了不令他忌惮我,故意表现得太顽劣,从小就不受他待见呢?”
“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妻子,你虽然那时候因为出身乡下农家,在礼节上时常会有错处,说话也不是太有体统,但你那时其实挺天真无邪的。”
“我嘴里不说,心里是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只跟你一个人生孩子了。”
“萧晗这老东西平时当着我的面,是由着淑太妃在礼节上挑你错处,在说话上挑你错处,责骂你一两句,我能容忍,但打你,还是在你怀着真儿四个月的时候打你,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他!”
说到这里,萧镇家突然转身往萧晗住的院子里走。
萧正真立刻叫住他:“爹,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再来急于计较这些,只会显得我们小肚鸡肠。”
“反正我和娘后来都没事,你先消消火,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来想一个既不显得我们小肚鸡肠,又能让太爷爷没脸再在我们太子府呆下去的方法,让他身败名裂地离开,不是更好?”
“行,那我们一起去你娘的院子里,好好想个办法!”萧镇家一脸郁闷的说。
看来,他这是铁了心要把萧晗给赶出府了。
萧晗现在确实是回心转意,真的想呆在太子府里,好好跟大家一起过日子。
可是,虽然世人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有些事,一旦做错了,错大了,该付出的代价,还是必须要付出的。
再说,萧琼枝对萧晗这个太太爷爷,并没有什么孺慕之情,也没有什么好感。
萧琼枝可没忘记,上个月底,闻玉桂在午门承认指使魏丰害死她一事,以及虬太子昨天说到,查出的、关于胜雪上一世的死因,都等于说,魏丰害死她一事,是萧晗一手促成的。
而阮玉兰刚刚抖出来的、关于怀着萧正真大概四个月的时候,萧晗由着淑太妃,以阮玉兰给你萧晗躬身行礼不够端正,指使身边的婆子,打了阮玉兰十个板子这事,等于也是差点害死了阮玉兰和萧正真。